茶香的回憶

好友 每次經過那家茶行 我都不知不覺停下腳步 深深的呼吸
我就愛那茶香 沁入心脾的清香 異於世間一切名貴香水的華麗
你也有那記憶嗎 喂 來自家鄉的人
我永遠忘不了 我的故鄉以出產東方美人茶聞名
爺爺愛住鄉下 爸爸因工作 我們全家住城裡
茶香就在爺爺的扁擔 和扁擔上掛的布袋裡
在布袋裡也有很多記憶 小小一個茶園 以及薄薄一畝田
那段記憶是屬於爸爸的 很複雜的一大群小孩 和幾個童養媳
大家團結 咬緊牙根 種茶採茶做茶
那扁擔兩頭是一群小孩和布袋中的膨風茶
米不夠吃 就巴望茶葉能多賣些錢
所以布袋從爺爺年輕開始 就充滿著茶香 充滿希望
等到爸爸兄弟們長大之後 成家在外 已度過二次世界大戰的艱辛
老家便空曠了 白髮爺爺仍沒閒著 還是種茶採茶做茶
阿婆永遠記得 採茶時節 爺爺還會遊說她 採一天給多少工錢
阿婆說 爺爺給的工錢很少很少 只一個<省>字
高興的是賣到城裡 布袋裡會裝些日用品回來 不輕是用走的 阿婆說
多年後的茶布袋裡 也會裝一些柚子 龍眼等等 從故鄉來 給孫子們吃
那些柚子龍眼就泛著茶香 孩子一放學就知道爺爺來了
在零食很少的年代 爺爺布袋裡的東西頗受歡迎
我們就著茶香吃龍眼 邊看爺爺處理帶來的多刺鳳梨
爸爸就在旁邊 口沫橫飛的說著 從前 說著椪風茶的由來
已及如何又叫東方美人茶等等 爸爸腦中的學問真多 爺爺讓爸爸多讀書是對的
時間過得真快 那兩頭彎彎的扁擔 和充滿茶香的布袋 不知道哪裡去了
也許已隨爺爺阿婆爸爸而去了吧
我現在也已開始 為孫子說茶香的故事了
只是到哪兒去找那跟老扁擔和茶袋 又要怎麼形容
扁擔兩頭是如何掛著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