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3月30日 星期三

經冬猶有傲霜枝


好友
二妹的女兒君君,
偕同未婚夫從新大陸回來。
她要做五月新娘。
今晚二妹臨時通知,
讓未來的女婿,在飯店裡和我們相見。
我們盛裝赴約,因為二妹的重擔稍卸,
苦盡甘來,大家都替她歡喜。

時光過得真快,君君出國已經九年。
九年把一個嬌嬌女,歷練成能幹的矽谷人。
的確,孩子成年時,如同放風箏,
手上的線,鬆鬆放,鬆鬆放。
最後,就讓她迎風,飛向未來。
女孩更需要要費心,如此訓練。

想起這個嬌嬌女,不禁莞爾。
出生時,她是家中唯一的長孫女。
得寵可知,
她的爸爸唯一的長處,就是疼小孩。
出門坐的是計程車,手上拿著巧克力,
身上穿戴凱蒂貓。

有一回,君君拎著包包,來到我家,
說:阿姨,我要做你的女兒。
我不回家了。

事後才知道:
爸爸喝酒,不做事,媽媽沒有錢買菜。
喝酒以後的爸爸,不可愛。
經常發酒瘋,還會摔東西。
連狗狗都怕他,
一聽到主人的腳步聲,就躲進了廁所。

弟弟妹妹相繼出生,沒有奶粉錢,
於是,媽媽不敢搬出爺爺家。
錢多,是爺爺的,爸爸沒有錢。
凱蒂貓鉛筆盒,也是爺爺買的。
奶奶沒有買。

二妹因夫好吃懶做,連累受氣。
孩子雖然有飯吃,但是沒錢繳學費。
孩子生病時,
二妹經常拿些,婆婆勿甲意穿的高級衣服;
或是一些淘汰的日本貨,換些錢來應急。

先生酒後無德,無法承繼家業,
連帶二妹被夫家瞧不起。
咬緊牙關,撐著,只為孩子還要上學,
留在家中,地位卻像古代卑微的婢女小妾。
這些猶可忍,因為二妹向來樂觀,
唯一,要受酒氣,連孩子都不平。
一次家暴後,他們終於協議離婚了結。

困難才開始,小孩正要升學。
幸而,君君慢慢懂事,上公立學校,成了榜樣,
帶著弟弟妹妹,相繼上大學。
二妹立刻外出就業,
第一次發現:自己做起生意來,挺有天分。
她的人生,沒白天沒晚上的熬,漸漸走入坦途。

今天,美美的二妹,要介紹她的準女婿,和親友認識。
新人都是矽谷科技人,
真心祝福了他們,也等於祝福二妹:
祝福他們,永遠幸福美滿,百年好合,還要早生貴子。
我們預見美美的二妹,
當起奶奶時,一定還是美美的。
經冬洗煉過的美,多了一份剛毅和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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