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黃金路

好友
回想從小學開始 我們就一路補習
那 時 為的是 想考上省立初中
其次是縣立初中
考不上的 只好想法子 讀私立學校
老師步步為營 緊迫釘人

有一類人 老師可以不必盯
許多費時費力的工作 就落在他們身上
他們這一群 叫非升學生
這些同學 有的是家境清寒 自願放棄升學機會
有些是班級最後一二名

老師吩咐 打掃時間 升學生一律出去背書
清潔工作 不論內外 都交由非升學生代勞
下課時 當非升學生 向老師道完再見
我們開始快馬加鞭 複習 考試 考試 複習 考試
老師 學生都辛苦
家長也不得閒 她們還得來送晚餐

那個淳樸的年代 非升學生個個謙虛認份
他們畢業後 很快就進入生產行列
有些是家中需要人手
有些就到工廠或商店 作手藝學工夫
開始三年四個月的養成日子

三年四個月 是漫長的學徒生涯
非升學生耐心挨著 從幼稚到清純
這號人物 就在家長或老闆的栽培下
把生涯計劃 無形中紮紮實實打下基礎
不知不覺 他的鐵飯碗就端起來了

從此人生的大風大浪
都可以安穩度過
或許是那三年四個月的磨練
使他謙虛安份 再苦也不怕
當年的非生學生 因禍得福
起碼他會"珍惜"有那一口飯吃

細數從頭 人生價值 個人去體會
你幸福嗎？午夜夢迴 細細咀嚼
當年的升學生
也是甜酸苦辣 一樣五味雜陳

還有一群人 揹著黃金打造的學歷
高不成 低不就
換句話說 黑手絕對不做
白領也不算甚麼
金交椅 想坐 可是卻.......輪不到
匆匆 一生就過去囉！

如今就是如此這般
好像滿街都是學士 碩士 博士
好像滿樹的蓮霧 芒果
在季節裡 都一起成熟
吃不完 於是一起凋落
等明年 明年還有明年的蓮霧芒果

學士 碩士 博士 那麼多！
誰做黑手？
誰去種菜耕田？

當局主事者 真有點不明究裡
比起 那不想打地基 聲稱不蓋第一層
卻一心想望
登上觀景樓的老員外
更？？？

我看國寶廖瓊枝

好友
在國外 你看得到歌仔戲嗎
還記得 小時候 我家後面就是戲院
經常結伴溜去看戲尾
如果最後十分鐘的戲尾 開放時間未到
大家都會擠破頭 只為一個小縫
瞄幾眼也甘願

歌仔戲有它的魅力
在沒有電視 生活很單純的年代
結合耳熟能詳的古今故事
用台灣人表達情感的方式 加上美麗的身段
和熟悉的語言 表達出來的各種唱腔

歌仔戲本是台語的原鄉 流傳的戲曲 渡海來台
過了海水 加了本地元素 混合出的精華
經過唐山過台灣 和日本人的統治
許許多多的滄桑和哀愁
隱隱約約的流露 貼近了台灣人的心聲

哭旦廖瓊枝 就唱出了那種精髓
在一次她的封箱之作 更令我難忘
尤其那齣戲 就是她的本生戲
已經聲淚俱下哭倒在地之時
馬上又站了起來 繼續表演下去
全場訝異 鴉雀無聲

七十餘的高齡 和飾演她小時候的那位花旦
同台飆戲
我們只有讚嘆 薑是老的辣
哭腔深刻 轉折嬝繞
一舉手一投足 更是細膩動人

更難得的是 她有使命感
當她帶著民族藝人的光環 宣揚海外
得到許多掌聲的時候
她開始義務
幫助政府做起藝術薪傳的工作

甚至在推動最無力的時候
她自組基金會
想為這世界都驚艷的民族文化
助一臂之力
這是經過生命苦難 洗鍊出來的智慧
唱出的大眼光 大格局

一個不識字 跌跌撞撞 拼死拼活
練就出來的一身功夫和學問
廖瓊枝 滿身都是戲劇細胞 在地文化
除了 特殊唱腔 和優美柔軟的身段
令人嘆為觀止

之外
七十餘歲的年紀 還有"仁以為己任"
勇往直前 不遺餘力的精神
那是超脫自我 大丈夫的行止
國寶廖瓊枝 請老天保佑
她長命百歲 並幫忙她造就更多人才
也讓台灣許多民間藝術 走出去
走向世界的舞台

擋路的

好友
有時候 擋路的不一定是 難纏的狗
是那一再勸告 卻無動於衷的人
擋路 擋他人的路 擋公眾的路 擋進步的路
狗有時還會看臉色
錯了 牠一臉無辜的樣子
起碼牠知道 越了雷池一步

有些人 可以算無辜嗎
馬路邊 天橋上 轉角 的垃圾桶內
經常有家庭垃圾丟棄其中
佔了空間 放不下的 就躲躲藏藏丟進角落
野貓野狗就來野餐一番

公寓大樓 住家水準不一
公佈欄特別貼告示 為了公共安全
各樓層 走廊都要淨空
除了消防設施 和照明 其餘一概收進屋內
以前堆放的腳踏車 鞋箱 雨傘 家具等等
三五天都消聲匿跡

文明社會 知識常識都也進步
清空之後 倒也清爽許多 皆大歡喜
為了公共安全 大家都理解
只有老師家
他們的鞋子 擺在門口 鞋箱是收進去了
臭味卻遺漏在門外

還有商家的騎樓 也是五彩繽紛
今天推出一吋 明天浸潤一呎
有時訂了不成文法 牆壁出租 走廊出租
那是攤販的謀生之道 也是皆大歡喜
情理法 讓警察也為難
可知道行人的困難!

其餘如防火巷被封死
公園裡種菜 死角裡大小便
汽機車違規停放
空地裡堆放雜物 放任狗兒到處遺屎 等等
都是擋進步的路

難道與"公民與道德" 成了選修課有關嗎?
別把"提昇品德教育"的責任
全丟給了宗教團體
既然與全民素養有關
那麼從"娃娃"開始 大家就一起來想辦法吧!

婚禮婚外

好友
最近有個影藝界美女 風風光光出閣了
美女真是秀外慧中
平日我喜歡看她主持的節目
溫馨又帶點黠慧 還不失端莊優雅
現場氣氛 給人賓至如歸的感覺

是哪個白馬王子 如此幸運
得到一個 好家庭培養出的溫婉佳麗
總之他們婚禮大家翹首以待
吉日終於在盼望中來臨
意外的
婚禮後 新娘卻把捧花 丟給自己的媽媽

西方的習俗
接到捧花 是下一個將出嫁的 幸運人
哇!美女想把媽媽嫁出去?
這可是大家意料之外
幸福滿滿的新娘 不言而喻 希望媽媽也幸福
美女有孝心 但是媽媽的幸福還不夠嗎?

有人在追問
剛剛明明是爸爸把新娘交給了新郎嗎?
爸爸媽媽不是一家子 丟捧花
有隱情嗎?
好事者緊迫釘人

原來是公開的秘密
挽著新娘的爸爸 另外還有個最初的家
原始家庭的女兒們
多麼渴望 爸爸也挽著她
最初的心 最初的新娘 一直守在簾後
等到白頭

美女的媽媽 甜甜的說 抱歉
爸爸有兩個家
一切都是命
美女的媽媽緩緩的 甜甜的說
抱歉

這麼莊嚴的婚禮時刻
這麼嚴肅的人生宣誓裡
美女的媽媽 此時輕輕一句"一切都是命"
甜甜的說著
當下 肯定是重重的敲擊到
一生守在簾後 白頭新娘的心坎裡

有一首歌
流傳在華人世界 傳頌不輟
其中一句:
三分天註定 七分靠打拼
別把人生 用"一切都是命" 就輕輕帶過
不管妳是大的 或小的
女人也要有主張

姊妹打嘴鼓

好友
姐妹多，有很多好處，
譬如:父母有事 我們輪流接力
商量幾次 達成共識 就付諸行動
行動力快的姊妹 推動力強
思慮周密的 會瞻前顧後

我們姊妹五人 很愛"打嘴鼓"
客家人用詞 都有很深的意涵
中原文化南遷 我想客家帶著文化 跟著南移
"打嘴鼓 " 就是 哩哩囉囉 劈哩啪拉 吱吱喳喳
節奏快慢 相互調節

剛剛和二妹對金錢觀 在電話上叮噹起來
尤其是錢錢錢 更是鏗鏘有力
二妹在婚姻上是吃過苦頭
結婚後 先生是富二代 蹲在家中當啃老族
放著大妹獨自帶小孩 還要張羅奶粉錢

當時我們不知二妹苦境
以為妹夫愛花錢而已
我教二妹 他花十元 你就存二十元 補那個大洞
多餘的錢是孩子的教育費 必須努力存起來
我經常長姐如母 耳提面命一番

多年以後 二妹脫離那個婚姻
她才告訴我 姐姐 那時我哪有多餘的錢
什麼他花十元 我要存二十元
姐姐 別傻了 存的都被他翻箱倒櫃 給偷挖走了
二妹覺得 " 開源"比較重要
光一角一角的存 哪裡應付得了開銷

兩人在電話中 開始搶著發言
而且越講越大聲
二妹堅持 不要坐著等死 想辦法找賺錢的機會
我說 如果家人會花錢 賺再多錢 也難守住
節約存錢的觀念 才是王道 要早早養成

有些人沒能力呀! 每個月只有萬把塊錢的薪水
更要學會存錢 一百兩百都好
我堅持的理財 首要"存錢"
想當年 媽媽煎兩個雞蛋 一家十口人要吃
她有時加蘿蔔乾 有時放很多蔥花 有時乾脆和些麵粉
一家更加和樂融融 少錢有少錢過日子的方法

二妹卻說 姐姐 閩南語有句俗諺
連吃鹹都不夠 哪還有可以曬乾?
沒錢就是沒錢 哪有存的份?

我想起 二妹把小姑送給小孩穿的日本製衣服
拿去換孩子學費
替體檢人員 到工廠做檢查前總說明
第一次站講台 鼓起勇氣拿麥克風
耳朵嗡嗡響 她說忘了怎麼說
她串水晶製品擺攤賣 合股經營卡拉OK 店
她想盡辦法"開源"

姊妹打嘴鼓 真理是越辯越明:
"女人也要學理財"
最後 我們共同的結論是:
"不但要開源 也要會節流"
"打嘴鼓"不只聊天 也可以提高EQ

不計較，沒煩惱

好友
小兒偕妻帶著baby回來，丟了一件行李，
在機場即已報備。一年之後，
通知到來，老爺代為領取。
頗為沉重的帆布袋，還有機場封條，
不知就裡的老爺，沉甸甸的帶了回來。

回家，打開一看，
全是盤碗，收拾倒安全穩妥，而且像是新的。
只是，和兒子對照，全都不對，
事過境遷，兒子也不再追究，
那一大袋盤碗，就在我家，一直沒派上用場。

有一次，梁皇法會，拜懺會期，
我突然想起，那些新盤碗，有用途了。
送到道場，向師父道歉，
實在是兒女成家，剩下兩老，
家中現成，已經足夠。

師父，拜託請用呢！
師父拿起一個大碗，表情有趣，
她拎著大碗，走向大寮，拿出另一個大碗，
回來，雙手二碗，問我哪個是你帶來？
我也分不清楚，的確一模一樣。
帶來的盤碗，和道場的，連花紋、大小都一樣。

我不覺莞爾。
世間一切，皆有因緣，就像如此，
許多事，不須強求，也不必戀棧。
需要時，一切現成，
不用時，又何必多所積聚！
行事心平氣和，不計較，沒煩惱，
一定會安安穩穩過一生。

追蹤水雉

好友
這次清明回南部掃墓，慎終追遠，懷故人。
親人久違，又再度見面，
更分外窩心、溫暖！
難怪古人有"每逢佳節倍思親"的詩句。
故鄉、故鄉，故鄉 代表的是：
安心、親人、繁衍、、、

隔天，我家老爺借了兄弟的車，
沿途探訪，追蹤水雉的故鄉一一葫蘆埤，
卻是沒做功課，
憑著男人對方位的本能，
嗅、嗅、嗅，來到台南的官田鄉，
我們路過隆田火車站，
已經就在附近，來回兩次而不自覺，

但是，問起水雉生態教育園區，賣小吃的阿桑說：
你不早說找水雉，告訴你，就在官田國中往前，
車開到十字路右轉，繼續走，就到了。
哇 ！連賣小吃的阿桑都知道，
水雉生態教育園區，志工的教育成功。

其實我們老早，已先到葫蘆埤，但是看到水圳清澈，
不像有雉出沒。
原來高鐵橫貫葫蘆埤之後，
牠的故鄉一一菱角田一一被干擾破壞，
水雉的繁殖驟減，
一時曾剩下十位數，讓愛鳥人士憂心不已。

關心生態保育的人士，極力奔走，
終於在葫蘆埤附近，找到一塊舊農場，
重新經營起，類似往昔的生態環境，
如今，水雉已成為，眾所周知的保育鳥類。
區民都極力維護，和種植菱角田。

希望喜愛菱角田，因而名叫"菱角鳥"的水雉，
在這個保育區，能安心繁衍生殖。
牠們一妻多夫，育雛不易，聽說最近雛鳥增多。
安慰了那些辛苦的志工們，
終於稍稍有些成績，志工說最大原因：
是憑著一股興趣，再辛苦也值得了。

其實台灣本地的水雉，全世界有名，
因為體態輕盈，和其它水雉不同。
牠有著秀氣的黑長尾巴；飛起來卻是潔白鑲邊的翅膀；
還有柳葉般的細長爪子，漫步在蓮花或菱葉間，
脫俗岀塵，因而又有一個外號，
名叫"凌波仙子"，
在大砲的鏡頭裡，牠真的是優雅不凡。

漫步水雉教育園區，
或走向賞鳥區，自己不知不覺，
也開始優雅不俗起來，流連忘返之餘，
更得到教育：地球多采多姿，
可要共同分享，不可獨佔呀！

清明思故人

好友
春梅是我的小學同學，有緣成為她的終身的朋友。
直到她去世，一直都保持聯繫。
小時候，常聽著她家難念的經，　
包括流鼻涕時節，一些芝麻蒜皮的小事，
到結婚生子的人生大事，無話不說，無日不談。

清明此刻，回想往事，
言猶在耳，斯人卻已遠逝，不覺滴下老淚。

想當年，她認識老楊很早，
我們這兩個鄉下人，剛來台北，
這是因緣，不是春梅好騙，感覺都是天涯淪落人。
楊兄隨在軍中的哥哥撤退來台，
當時十一、二歲的年紀，就失去溫暖的家，
兩人在大學夜間部認識之後，不覺惺惺相惜。

她介紹我認識時，我內心忖度，
老楊？好老！
加上顛沛流離，老得真像個爸爸，無微不至，
照顧從小被忽視的的她。
只能說是因緣天註定，很登對，
他們從此相伴一生。

對於離鄉背井的我，老楊也愛屋及烏，
經常大鍋菜，分享於我倆，
過年過節，更是讓我感到窩心，一時忘記，
他只不過是，我們從鄉下來台北，才認識不久的人，
而她，卻已跌進愛河，非君不嫁了。

我有些擔心，
老楊大咱們，將近二十歲，
我擔心，同學會很快，成為未亡人，
為了維護我的同學，我曾以此暗示春梅。
但是他倆對家的溫暖，都非常渴望。
夜間部一畢業，馬上就公證結婚了。

春梅義無反顧，當起江蘇人，還冠了夫姓。
雖然省籍不同，得不到太多祝福。
我還是她倆的好朋友，
也經常光臨他的愛巢，吃老楊煮的大鍋菜。
看著他倆的恩愛，和一對寶寶的成長。

春梅也分享我的點點滴滴，
她為人有義氣，愛打抱不平，我是好聽眾，
兩人互補，她也常替我出主義，做決定。
但是，對於她自己的命運，
以為是，好不容易找到了靠山，卻造化弄人，
自己無法作主。

老楊甚麼都好，就是沒錢卻愛做老闆，
每次向地下錢莊，借大筆無法解決的金錢，
而春梅，總是最後一個知道。
一次一次替他張羅金錢，娘家根本無法訴苦，
那時，她真是苦不堪言，孩子又少不更事。

人生最苦莫過於此：省籍不同，自己戀愛，家人漠視。
她自苦，以為那是被詛咒：自作自受，
獨自承擔的苦，無處紓解，病魔就悄悄找上了門，
乳癌沒有打倒她，全是因為金錢，
不免忽視了它，直到最後一筆退休金用光，
還來不及愛自己，就走了。

春梅你何幸，遇到體貼的老楊，
兩人相依為命，只羨鴛鴦不羨仙。
卻遺憾，我以為的未亡人，
妳，卻先走了。
來不及看到孩子成家立業，妳，一定遺憾。
雖然陰陽相隔，
我想，妳對老楊一定還是一往情深吧！

我的妹妹小桃子

好友
愛看卡通，
是從我家孩子小時候開始的，
和他們同看，日片小偵探柯南，
到後來，我比孩子更熱中，
連小女生喜歡的阿爾卑斯山上，小蓮的故鄉，
等等童話故事，老大不小的我，都為之陶醉。

也許小時候，我是家中老大，
沒有童年生活，是一種彌補作用吧！
我也會收集一些，小女生喜愛的東西，
包括一些好看的繪本，
癡迷從沒有暫停過。

最近在公視，
看到一部"我的妹妹小桃子"的卡通片。
一面看，不知不覺投入其中，淚流滿面。
那是一部，關於漸凍妹妹的故事。
漸凍妹妹小桃子，有個健康的雙胞胎哥哥小力。

一個天真的小女孩，卻得了漸凍的不治之症。
本來可以打扮得美美的，媽媽替她紮小辮子，
奔跑在春天的草原，享受小女孩燦爛的童年。
但是，小桃子最醒眼的裝扮：是掛在鼻子上的呼吸管。

而卡通上畫的小桃子，最醒眼部分，反而不是呼吸管，
卻是小小年紀，接受生命的樂觀態度。
她有病苦：她不能像同胞哥哥，活蹦亂跳。
漸凍讓她的頭部傾斜，讓她肌肉漸漸萎縮；
病情已經危及肺部，隨時不能呼吸。
經常因吸不到空氣，而緊急送入醫院，
生命之火，隨時會在昏迷中，慢慢熄滅。

她的雙胞胎哥哥小力，有時會內心不平，
以為父母只關心妹妹，用車子送進送出，
小力有些寂寞，但是手足之情仍經常流露。
比較難堪的是，小力有個孤僻的同學，
排斥特殊學校學生來交流，
故意捉弄交換學生小桃子。

上水彩課，小桃子自由發揮，正玩得不亦樂乎！
那個孤僻同學，手肘一揚，打翻小桃子的水，
將美麗的成品，全都泡湯了，
小桃子將錯就錯，三下兩下一修改，又是另一個新作品，
同學卻驚嚇得口瞪目呆，
而小桃子卻樂在其中。
引得全班同學，不由得也跟著開懷大笑。

上體育課，忘我的小桃子，
在賽跑課，努力替每個同學加油，
自己也不服輸，不要老師陪伴，
獨自上場，歪歪倒倒，
跑到一半，跌了一交，喘過大氣，又繼續跑完全程，
嚇壞老師，
卻給全班的同學們，上了另一堂寶貴的人生課。

輪到小力的同學，到特殊學校交流。
看到那些特殊同學，用全力上著生命的課。
充分享受，大自然的全部給予，
發揮他們全部火力，和大自然融成一片。
似乎沒有感覺，世俗以為的缺憾，
單純而快樂的沉醉在當下。 終

於，連那孤僻的同學，也改變了，
他用口琴吹奏著，小桃子愛聽的"青蛙歌"，
可是，和生命拔河的小桃子，
卻不敵病魔的糾纏，在耳邊清脆的"青蛙歌"聲中，
看過父親，
微笑告別了，這個硬梆梆X+Y的世界。

地老天荒話愛情

好友
古今中外多少愛情故事，
不管公子佳人，或者市井小民，老老少少，
當愛情來敲門的時候，是很難抵擋它那致命吸力的，
稱為幸運也好，不幸也好，
當時，都以為是地老天荒，永不移。

地老天荒的愛情，大部分是被過度故事化。
傳頌在 世間，賺來不少熱淚。
中國的梁山伯和祝英台；外國的羅密歐和茱莉葉，
也有人，不愛江山愛美人；也有人，孔雀東南飛；
別說，當事人愛得死去活來；
連看鐵達尼號，
旁觀如我，也淚流滿襟；歌聲久久縈繞不去。

道盡了，男男女女的浪漫情懷。
不因歲月流逝，而淡化。
也道出人類，渴望愛人和被愛的內在。
越是失去，越是日思夜想。
有時會因期待，到失落，到懊惱、憤恨，到思路脫軌。

有個親戚，她和男朋友已經認識了十年。
她的母親，也認可了這份愛情。
但是當事人遲遲不婚，
追問之下，才知男方有難言之隱。
他的父親，戒嚴時期被通緝，流亡國外。

無法回國的父親，久而久之，和母親離婚再娶。
在台灣的母親，威權時期因長期恐懼和期待，
最後卻失望落空。
因此，守著兒子，像守著全部的人生希望。
她，不同意兒子成家。
要和另一個女人分享兒子，門都沒有。

也有另一種愛情，也是地老天荒。
新加坡有個可愛的老人：許哲女士。
她今年應該110歲還有零頭了。
健康可愛的老人，她也是曾經年輕過。
她也有過美麗的愛情故事。

但是自從她的飛行員男友，在天上消失後，
她突然有了個省悟；她的際遇本來就不平凡。
經此大變，她不再追求宜家宜室。
她說與其去終身伺候只一個人，不如"將此身心奉塵剎"。
去貢獻給千千萬萬需要她的人。

她做護士，關懷孤老，辦老人院，
主動出擊，做種種社會工作。
需要金錢援助的時候，她的姊妹親人等，
也都竭盡所能，共同促成美意。
有一天，連訪問她的人，也莞爾失笑：
因為她把自己的衣服，脫給孤獨的老人穿，
自己去找回收箱的衣服穿。
百歲老人，每天周旋，去伺候六、七十歲的生病老人。

她的腦海永遠只盤桓著，
如何湊足安養院，每天的伙食和醫藥費。
她沒有操心過，自己的問題，沒有子女怎麼辦？
等等，一百多歲老人會面臨的種種問題。
一分鐘也沒有，
愛情對她來說，就是這種的地老天荒。

那一家人

好友
那一家人，有些特別，
從前一代開始，就 一鳴驚人。
他的祖產就在省公路旁，是好野人也！
他們四兄弟，還曾擔過割稻飯，給農忙的人吃。
他們四兄弟都承認，曾在路邊偷吃飯。

不只偷吃割稻飯，老爸也是一個楷模。
聽說四兄弟之外，外頭還有沒有過戶的兄弟。
那是公開的秘密，卻沒有被證實過。
其後為父的經商失敗，就躲回家中，
最慘的時候，連過年，債主也等在家中。

但是為父的很有腦筋，國小畢業的四兄弟，
分配著去學手藝：
學鐵匠的是大哥，學水泥的是老二。老四被分配去學木匠。
老三被老師看上，提攜去升學。
一家人的前途就這樣被決定。
至於省道的地，有芒果樹的院子，早已屬於別人了。

為父的死後，
債務就是這幾個孩子的任務，從學徒熬到老闆，
慢慢還，最後一筆，舅舅說：老三呀，你還吧！
最後一筆，給讀書的人去還。
從此，四兄弟就各自發揮去了。

老大成為老闆時，第一件事是買賓士車。
那時整個社會，家庭是工廠，市場一片蓬勃。
到處蓋房子，他的混凝土混合機，大發利市。
生意好做，漸漸的，他就鬆懈起來。
玩起海釣，一出門，整天不在工廠，
最後，太太被大家樂吸收，
工廠也被外務陳倉暗渡，度走了。

老二水泥匠出師以後，立刻成家。
老老實實，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兩夫妻同進同出，安貧樂道，
省吃儉用，終於買了自己的家。
如今年已七十，夫妻還搭擋工作攢錢。

做木匠的老四，最聰明，柿子揀軟的吃，
和人合夥蓋房子，多餘的時間，到哪兒打發？
和人三缺一去了，
女兒說，那年，他生病洗腎之後，
爸爸才完全屬於家庭的。

老三讀書好像不錯，沒辜負老師。
除了讀書，其實最喜歡賺錢。
賺起錢來，勇往直前。
少年得志大不幸，錢多多，意洋洋。
因此，錢伯伯很不爽，
於是，賺來的錢，也就悄悄流失，一去不回頭了。

當年他老爹，的確給了每個孩子，
很好的禮物一一一技之長。
但是到如今，總有遺憾。
好友，他們有錯嗎？
他們就是沒有跳脫，他老爹的宿命。

樂齡之樂

好友
樂齡也有樂，
所謂：夕陽無限好，彩霞也不會逼你的眼，
而且滿天紅艷，自有一番丰采。
跟著雲彩，千變萬化，
火輪子忽而半遮臉，忽而一團火焰，
然後，慢慢的、慢慢的，慢慢落入地平線。

樂齡之樂，在於你有一顆閒適的心。
今天，我就有一個感動。
獨自搭乘公車，一個人思緒正無聊，
看隔壁坐下一個阿嬤，
態度雍容穩重，我正想著她像某人時。

忽然，她從紙袋，抽出一團咖啡顏色，
毛衣半成品，她好整以暇的織了起來。
咖啡顏色，在她手上移動，
雙手扶著軟性棒針，不停飛舞，
全神貫注，看起來，卻又輕鬆無比。

我也全神貫注，在欣賞她的輕鬆神情。
為甚麼，在公車行進間，
無視嘈雜震動，能雙手飛舞？
我不由得開口讚美，她還能利用時間。
她說織得習慣：邊看電視，也可以兩手移動。

手還是不停的織，臉朝向我，
微笑泛在嘴角，一邊說，是孫子的毛衣。
阿孫在催促，阿嬤，毛衣織好了沒？
我說：阿孫愛穿手織毛衣，
妳的技術一定很高明。

她說從兒子的，織到孫子，所有的毛衣。
都是她親手完成，她愛玩，愛變花樣，
妳看，我是從領子往下織，鬆鬆織，
長高時只要下襬，多增加幾圈就可以，
她這樣說時，還提了起來，比給我看。

她就是這樣鬆鬆織，鬆鬆玩。
我發覺，我多麼喜歡，這種閒適心情。
不為掙錢，不為討賞，
就是好玩，甚麼都好玩。

在這個黃昏時節，要慢慢悠遊，
妳看，晚霞滿天，是多麼美麗呀！

有綠色隧道的四林社區

好友
此番南遊，收穫真是不勝枚舉，
最忘不了的是，屏東潮州，
去過的人，一定都有同感。
尤其與南台灣的其它鄉鎮相較，更是獨特。

它的獨特是：綠色、寧靜。
走在潮州，
省道或是縣道，一片寧靜祥和。
行道樹幾乎都有內外雙重，
樹名不但詳細介紹，而且遠望一清二楚，
更具觀賞價值。
它又過濾了許多噪音干擾。
單一樹種沿路過去，整齊美觀，
和人們的生活打成一片。

最令我難忘的，
是四林社區認養的綠色隧道。
其實來到此處，
只是路過，
路邊，八大森林樂園的招牌太吸睛，
本想森林一定有鳥，興沖沖下車。
但是，園區五點關門，如今已下午四點半，
失望之餘，意興闌珊，慢慢往前開動。

突然眼睛又是一亮，
本來潮州地區路樹，已經很夠欣賞，
這會，哇!清一色小葉欖仁，
綠、綠、綠，一路綠到底，一望無際。
外面公路還火傘高張，

綠色隧道裡，卻清涼舒爽，新綠透亮，
有雙線道寬的平整道路，我急著想下車輕鬆步行。
或搖開車窗，大口做一個深呼吸。
總之，我下車了，
遇到走路運動的人們，我向他們一路打聽。
是四林，不是士林：行人特別聲明。
很特別的社區，區民也以此為榮。

他們真的很用心，
經營不到十年，蔚然成林。
我想步行起來，大約有二、三十分鐘以上，
清一色，修剪成篷狀，構成漂亮的小葉欖仁隧道。
清晨或傍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或結伴成群，
或者獨自步行沉思，都是很優。

社區的經營，須靠熱心的居民，一起努力，
台灣各地其實已經有很多典範。
記得種荷的白河地區；荷香四溢，荷葉田田。
打造自行車步道的大安溪鐵橋，
從隧道通向后里馬場；
沿路都是咖啡座，悠閒逍遙無比。

嘉義五福街有個社區，
把垃圾分類，發揮得淋漓盡致。
回收所得：是大家的努力成績，除了用在裝扮社區；
或者在公園，大家喝茶聯誼，
假日還可以到處旅遊。
整個社區，開心又團結，
充滿幸福，像一個大家庭。

這讓我想起，
日本京都地方也有個，令人落入沉思，
雲遊內心世界的"哲學之道"

北歐鄉間，家家精巧的小屋，
戶戶窗台上，樸實微笑的花朵。
凡此種種，都令人難忘，流連不已。

說完典範，就是要互相勉勵，
其實營造美麗的社區；
也會替鄉鎮帶來觀光價值，增加額外的收入。
共同的努力，除了妝點了自己，又吸引很多同好湧入，
社區更能守望相助，
凡此種種，好處說不完，又何樂而不為？

植樹去吧！

好友
一路南下，不管鐵路或高速公路，
甚或省道，蜿蜒的山路。
在這亞熱帶的台灣，樹木已經越來越少，
而且林相雜亂，大都是自然蔓延的雜木。

雜木的生長，只得感謝風作媒，鳥獸散播。
尤其鳥類到處飛翔，
牠的餐廳就在樹上，榕樹就是個例子，
牠的食物就是樹上的花果，
牠們的排泄物，常常替植物擴大地盤。

相反的，擴大自己地盤的卻是人類，
不斷侵略動植物的生長環境。
已破壞到，讓牠們無處容身的地步。
甚麼樣的人類活動，最傷？
看！肆無忌憚呀！
郊外一棟棟高雅別墅，已示多金，
運動就去高爾夫，時髦一下，
商人牟利建築，應運而生，滿山坑坑疤疤的，
不是一塊，是整座山，滿谷地。

反觀，我們的鄰國日本。
他們用互惠的想法，和大自然共生。
有計畫的植木、造林、造景。
樹木縱然砍伐利用，也是重建大於破壞。
風光一路過去，挺拔整齊的林相，
和我們爭相渴望的美景！

想一想，
每一年我們有多少觀光費，
貢獻給日本，
留戀的，無非是，他們營造的自然環境。
多麼可笑，
在地風光，我們不也可以自己營造？

開始徵收碳稅了，
哦！人類知道廢氣太多，已經威脅健康囉！
這不免太遲鈍些了吧！，
商人還繼續為私利，明知故犯，
讓大地更灰濛濛，更光禿禿下去。
前途堪憂，貽禍子孫莫甚於此。

或試圖登陸另外的星球，一走了之？
啊!無知的人類，
走到哪裡，屎拉到那裡！
是無法解決問題的。

根本之計，還生態一個美麗的平衡。
植樹去吧！
植樹救地球，迫在眉睫，不能再遲疑了！

哈囉！黑面琵鷺

好友
追追追，一路狂飆，卻沒個固定目標，
只靠幾個道聽塗說的線索，
按圖索驥，卻都無功而返。
越跑越焦急，安平古堡也不去了。
連媽祖宮、延平郡王祠都無暇過訪。

最後在偌大的台江大道的十字路口上，
做了決定，不必上竹排遊湖，
直奔七股，黑面琵鷺的保護區，
找黑面琵鷺去吧！我對黑琵一無所知，
人在車上，大太陽下，十字路口，
有了方向後，我欣喜若狂。

宛若走入鹽田，一路兩邊，
一望無際的養殖區和濕地，
但是路越走越小，餘溫越來越大。
終於在一個養殖區裡，
矗立一座望之儼然的建築物，進進大門，
卻是極為溫馨的黑琵解說教育中心。
其實，它已是跨國教育機構。
有各種解說資訊，另一邊是獨立的研究部門。
全都為保育的黑面琵鷺而努力！

離開教育中心，直奔黑琵保護專區。
其實一路兩邊，全屬保護之內，
包括一望無際的魚塭濕地，
經過多年，無數有心人士的努力爭取，
如今都還給大地，原有的寧靜、乾淨。
魚蝦、貝類慢慢快樂悠遊，
也敞開雙臂，迎接來過冬的黑琵。

哈囉！黑面琵鷺，今天我第一次認識你。
粗淺的了解，卻大大的被熱心的志工感動。
他們架著兩座望遠鏡，調好焦距，
讓我們遙望，
喔！看到了，看到了！
在遠遠的沙洲上，一整排幾十隻互相挨著，非常壯觀。

志工解釋，前一批黑琵乘著南風來時，已北飛了。
牠們飛行路線，大約是停長江口附近濕地，
然後再北飛韓國，到那兒結婚生子。
其實，在台灣起飛時，已是雙雙對對了。
如今留下挨擠著的，大都是未婚配的亞成鳥。
所以在台灣，是看不到黑琵的鳥蛋的。

在望遠鏡下，成排的黑琵，
動也不動，正考驗著人類的耐性。
必須等到天黑退潮時，
牠們的食物，魚蝦出來活動，
那時，正好使用黑黑的勺子嘴，
小個子的黑琵，這樣騷動起來，去追捕牠們的獵物。

其實考驗人類的，是該思考，
要不要太依賴科技，這個問題。
人類為了私慾，已經過度侵佔大地。
將原住民趕得無路可逃，
幾乎有滅種的危機。

保育人是從七股工業區，
搶回了濕地，還給動植物們，
一個安全寧靜又乾淨的空間。
嗨！黑琵們，
飛下來吧！你們安心，
再也不必擔憂，又被毒死了。

春雷未響

好友
印象最深的一次，
春雷一聲，大地震驚，
那一晚，先總統蔣公突然逝世。
在台灣這片土地上的人們，剎那騷動，
突然失去領航員，不知所措。
也如春雷一樣，晴天霹靂。
人們的眼睛，如綿綿春雨，下個不停。

那 種印象直到如今，
使我一直以為， "清明時節"，
應該都是"雨紛紛"，如詩人說的那樣。
但是今年，回家掃墓，並繞道南迴。
北部燦爛的櫻花賞過，
來到這兒，以為會是萬紫千紅。
但是，一路綠樹，身上都披著黃沙。

多久沒有降下甘霖呀？
拜過祖先，掃過墓，仍聽不到春雷。
幸而公婆的墳，已晉塔安厝。
否則，在墓地裡焚燒紙錢，
真是荒煙蔓草，黃土一坏。難免突生野火！
春雷未響，春雨也杳。
消防車皮繃緊，緊張待命喲！

走過一畦一畦的魚塭，是為了成群低飛的白鷺鷥。
老爺無聊地，將大砲瞄向鷺鷥，
我繞走魚塭，
覺得渾水裡的魚兒好可憐。
東邊一個魚塭乾涸，西邊一個魚塭擱淺。
倒是便宜了低飛的鷺鷥，
有了現成的餐廳。

車子又一路跑呀、跑呀，
烈日高張，
找不到鳥蹤的老爺，火氣和外面的火焰一樣，
水瓶裡面的水，早已喝得跟外邊乾涸的河床一樣。
渴呀！渴呀！
橋好長，陽光發威，路好像沒有盡頭，
國境之南，熱得叫我想不起，它曾有美妙的歌詞，
平靜的心湖，已被烤焦。

來到南迴的公路上，一邊是山壁，
山壁向風，石山滿演清一色的枯黃小樹。
而另一邊，海卻在向你招搖。
天很藍，遠眺海天一色。
此刻想著，如果我是隻海豚，
跳下去，悠遊海中，該是多麼愜意。
可恨方向盤不在我手中，只有徒呼奈何！

春雷未響，
往年春雨綿綿的四月，
此時，太陽正猛。
下車稍歇片刻，只見木麻黃有氣無力頂著。
連個遮蔭的大樹都沒有；
小草更是匍匐在地，
叫我何處去歇涼？

沒有穀雨，沒有驚蟄，
農忙的季節到來，田裡得看天吃飯，
農人比我更著急。
"清明時節"可是"雨紛紛"的，
老天，就拜託請先響個春雷，
賞雨吧！

春吶之後

好友
我們尋尋覓覓於南台灣海岸，
流連了幾近一個星期，
天天一邊開著車 ，一邊仰望天空，
想發現特別一些的鳥蹤。

繞過國境之南民宿，
晚間住進青年活動中心。
沒想到第二天，天氣突變，下起雨來。
老爺感到無趣，咖啡也不喝，就調車回頭了。
想也知道，他離湊熱鬧的年紀已遠。
其實我也是，不知"春吶"為何物？

海上還有活動，雨中也格外有詩意。
"國境之南"我也會哼一點。
我對南台灣，也還頗好奇，
甚麼風飛沙、林投樹、美麗的風帆，
都是北台灣難得一見的美景。
為何他一定非得照相賞鳥不可？

想起昨晚，吃過飯，到街上散步。
穿梭在年輕人之間，
我們這兩隻白頭翁，很是異類。
對櫥窗懸掛的性感，充滿好奇，
老爺一直問我，"妳會不會動心"？
我說該是我問你吧！

但是，我對於滿街絢麗的顏色，卻是很感動。
青春在南國，充滿活力和洋溢生氣。
把五顏六色穿在身上，掛在脖子，牽在臂彎，
幸福則直接掛在臉上
。
還有滿街年輕的吃食，他們在排長隊。
煎煮炒炸，香氣逼人，肚子不爭氣而已。
想像前幾天，一定把墾丁炒翻天，
甚至沸騰到頂點。
是春吶的本分事，
是在花枝招展，展現青春的極致，
如今理性收場。

難怪年年都有春天，
春天讓他們珍惜，大聲歌頌。
墾丁青年活動中心的今天，
還有一群依依不捨的年輕人。
在唱歌道別，在感恩老師的帶領，
在預約明年，

年輕真好，我也遙祝他們，
前程美好，
從嫩綠走向成熟，
都一路順風，邁向寬闊的大道。

春之聲

好友
某一個清晨，忽然有清脆的樂聲。
其實，一整個冬天，黑矇矇、冷颼颼的。
再美妙的音樂，也進不了心門。
但是，今天不同，
是小鳥特別招喚。
似乎陽光也給了鼓勵，牠們互相比賽，
唱起迎春的新歌。

好一個美妙的清晨，
畢竟，春天該來了，
她該是從遠遠的南方，被邀約過來的吧！
附近有公園。
一片綠，風將她送過來，連同鳥聲。
就停在屋旁的樹枝上。

頂樓一些野百合，也擎著小喇叭，
顫巍巍的在風中，慢慢鼓起嘴巴吹著，
慢慢的，一天過了又一天，慢慢的、、、
忽然有一天，她們不約而同，把喇叭吹向天空。
感覺她們是用特別的曲調，吹著春之歌。
配著似有若無的清香，
啊！我醉倒了！

我感覺到，屋簷上小鳥在跳動，然後交談，
啁啾之後，飛向公園。
似乎說：走出來吧！
走向春天的懷抱吧！
羞澀的，我脫下了厚重的冬衣，
騎上腳踏車，鈴、鈴、鈴、、、
不知不覺，就豪邁的踩了出去。

乘風之樂，樂無窮，還有飛揚的楊花相隨。
我鈴、鈴、鈴，開始學她也四處飛翔。
飛揚之樂，
一時無法稍歇，脫韁而去，
自行車車道，方便溜達，說停就停。
當然森林公園，也是春天駐足的地方。
春天輕悄悄的，藏身在樹林裡。

松鼠更靈活了，忙碌的溜上溜下。
和同伴交頭接耳之後，又溜往另一棵樹上。
牠們是在交換訊息嗎？嘰、嘰、嘰、、、
哪邊的果子成熟了？牠們好像傳遞著。
又新鮮又可口，
剛沾著春天雨露的呢！
可真的？別懷疑，看牠們的閃動就知道。

楓香最令人感動，她一年到頭都展示新裝。
每一個季節都動人。
過年時候，枯乾的落葉還片片捲地，
寒風吹過，沙沙作響，我曾想：
她們可知道傷感，還是我詩人情懷，強說愁？
接著，空空的枝枒，努力向天空宣告，
"我還活著"，
看我滿樹顆顆飽滿，圓圓的果子。真是美極。
轉眼，現在又滿是葉芽，像掐得出水的鮮紅嫩綠。

此刻，春天已無處不在，
需要你的眼睛和耳朵，加以垂青。
並且清空滿滿的俗慮，
帶著童心，
把她們輕輕的，輕輕的攬在懷裡。

話生死

好友
咱們這個年紀，談生死，
有時很直接，像明天去南部旅行一樣。
面對它，又像安排一個飯局一樣。
和家人或朋友 ，話家常般，已無忌諱。

我的學佛朋友淑敏，最近打聽金價。
恰好另一個朋友，他家開個金店。
金店朋友告訴他目前金價。
淑敏打算把從結婚以來，購買的金飾，
重新熔化，換成金塊。

說得好平淡，淑敏笑笑說，該替未來打算了。
她原先想把長長短短，大大小小的飾品，分成三份。
三個子女一人一份。
念頭一轉，把它熔成三份。
她，一個退休族，沒有收入，
卻把最貴重的東西，如此早做安排。

讓我動容，也想跟進。
人生沒有定數，不知明天身在何處？
做好準備是對的，
反正到天堂，也用不上凡塵粗俗的東西。
留它何用？

你上次不也說過，
已將身後事，
委託律師，完成公證了嗎？
你說得如此雲淡風輕，我內心卻暗暗叫好。
那不是你當年，瀟灑不拘的風格嗎？

我爸爸晚年唯一掛慮，
是苦心教育的一個兒子和五個女兒，
其實，我們都已學有所成，
他還是不放心，當然更不放心媽媽。
如今，爸爸離世已六、七年過去了，
值得告慰的是，我們能守住本份，沒讓他老人家失望。
所以，先人的遺澤，
應該還包括無形的贈與哩！

最忘不了的，還是一套綢緞衣服。
那是我祖母的衣服，
她到了晚年，特地叫姑媽，替她準備的一套壽衣。
祖母隔一陣子，
會把那套衣服，展開來，溫柔的撫摸，
再重新折了回去，收好放在櫃中。

小時候不明白，祖母為何如此不厭其煩，為甚麼？
如今回想起來，那真是一種安慰，
對不知的未來，她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那是怎樣的修養？
可以如此安詳豁達，對待自己的死亡。

歷事越多，也有平淡加上無奈，但不是直接的原因；
修為：不可能只從閱歷中獲得。
歷事還得從中反覆深思，無數洗鍊，
得到的豁達寧靜，
才能如此從容，視死如歸呀！

愛是溫暖，愛是指引

好友
"我們能為你做甚麼？"
這是往日童星紀寶如和倪敏然的遺孀，
在接受專訪的時候，異口同聲說出的一句話。
從溺水邊緣被救活的人，心裡最是明白，
那適時伸出的援手，是多麼重要。

如今，她們已積極投入公益團體，
常深入最基層，最弱勢的地方，
直接出擊，
她說鰥寡孤獨，生活在社會中每個角落，
她們隱忍的啜泣，最是容易被忽視，
無助的眼光，無力移向陽光。
常常需要我們主動出擊。

她們處處公開演講，一次又一次。
以自己的曾經在憂鬱中打滾，
在杯光酒影中跌撞的過去，作為見證。
日夜帶著三個小孩，攜帶著自責，
自責自己將先生送給火神，讓家庭破碎。
那卻是今日重生的養分。

因為，上天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
在最走投無路，負債累累，最是無助之際。
一個教徒黃小姐，用關愛的眼神，
開口問她："妳為甚麼看起來那麼疲憊？"
一句關愛的話語；一個帶領，
改變了她和三個小孩的一生。

一個人，除非自己放棄自己。
俗諺說：一枝草一點露。
上天的慈眼，不會遺漏任何一個人的。
多出來的苦難，是為了給人更多的試煉。
而幸運的你，正好被揀選。

最近和仲儀的一次談話，就是這個意義，
我問她：妳為甚麼言談之中，總有很多感恩？
妳的先生過世，妳的孩子叛逆，
妳的婆婆住在老人院；
妳為了生活，孤單一人，要到處推銷自己的作品；
為甚麼言語中，還有感恩？

她說：你不覺得自己很幸運嗎？
我信仰很多宗教，
每個宗教，都發揚"愛"。我就去相信"愛"。
譬如今晨，我翻開聖經，
她接著說：我來和你分享，因為正好翻到這一章，
聖經講：野地的小花，寒冬的孤鳥，也沒有被遺忘。

人生不如意事，常十之八九。
要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承擔很多試煉。

正如仲儀說的，要相信愛，
愛像燭光，
不斷照耀前方，
也能不斷傳遞下去。
愛！像雙手，
左手給人溫暖；右手給的是指引。

大地之子

好友
原住民更能反映：我是大地之子。
他們取之於大自然，
對大自然充滿信賴和崇拜。
她們用高歌、用跳舞、用詠唱、、、
很率性，很真誠的表達，他們對大自然的擁抱。

有句很傳神的俗諺，他們說：
"太陽的時間，不要決定月亮的計畫。"
你是你，我是我，互相尊重而不互相牽制。
就好像，他們尊重太陽的熱力，
並沒有貶抑朦朧的月亮。
至於星光，有時也想摘下來當錢幣。
就看他們酒醉的程度如何？
明天酒醒後，到後山拔菜去，也夠一頓飽。

小孩也是大地之子。
暑假的時候，每個孩子都想躍入水中。
滿臉的幸福，享受著浮潛之樂。
連帶抓魚、划船、溯溪等等，都是奢侈的遊戲。
不是多麼貴重，而是機會難得。

有些小朋友難得到鄉間。
回到爺爺奶奶的祖屋，看到雞飛狗跳，
瞪著大大的眼睛，乾脆好奇的蹲下去，用心看。
爺奶童心大發，牽起小手看豬去。
唔！唔！唔！豬看到主人來，也歡呼回應。
誰是誰呀？這個世界好平等。

年老的爺爺奶奶，住不慣商業化的城市。
路上人來人往，個個不相識。
熙熙攘攘的車潮，眼睛耳朵都受不了。
高樓大廈，家家戶戶都門窗緊閉，
感覺上，都是拒你於千里之外。

還是祖屋的風，吹來特別涼快。
空地放著可惜，灑些種子，種青菜吧。
可惜呀！吃不完，尤其滿地地瓜葉。
過去的豬寮整理一下，養些豬吧！
都是熟門熟路的，也去找幾窩雞來養養。
當年可是憑牠們，辛苦把小孩養大的。

一時，曾因孩子叫享清福，歇下來。
如今，童心大發，又六畜興旺起來。
只是一把老骨頭，有些承載不了了，
但是大狗小狗，母雞小雞，跟前跟後。
好像當年的孩子的模樣，聊為老懷，也不大寂寞。

如今孫兒、孫女要抓螢火蟲，看蜘蛛。
那不跟我一樣，爺爺想著。
表現一下吧！
老小老小帶著就出發了。
奶奶也想表現一下！
採些月桃葉，做粿去，當年可是我的拿手，奶奶想。
小孩還得等過年過節，才吃得到的呢！

也許，原住民比較沒有被文明洗禮。
他們居住深山海角，
唱歌跳舞，和大自然對話。
誰是誰，都沒有關係，可以呼喚山，
也可以擁護海洋。
當無法人定勝天時，就匍匐祈禱。

他們如此的樂天知命，
為何山下的文明人不一樣，他們經常走向毀滅，
卻誇下海口，自我吹噓，以為人定勝天。
只剩下老人和小孩，
還能欣賞美麗的落日與朝陽，
給多采多姿的大自然，清脆的腳步和擊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