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要慢慢老

好友：
有一種植物叫"春不老"，
它是亞熱帶一種灌木，耐寒、耐風、抗瘠，
它的果實，一顆一顆的紅色慢慢變黑，
是鳥類的食物，
葉片很厚，新生的葉帶一點紅，常綠，
很多人把它當圍籬、盆栽，
校園當然也有如此漂亮的校園不老樹。

我在校園更看見許多"春慢慢、慢慢地老"的人。
雖然他們，有些人已不再出現，
但是當初，他們一直是慢慢、慢慢地變老，
我感覺出他們的努力，
在校園裡，活動十年、二十年，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卻是十年如一日！

首先說那群土風舞班的媽媽們，
許多，婆娑起舞之後，要趕回菜市場賣菜，
但是清晨五、六點，他們就刻意裝扮，
穿起高跟舞鞋，兩兩傳著圈圈，
聽著播放的舞曲，我的心情也跟著振奮。
如此天天見面，直到他們頭髮變白，步履蹣跚，
她們沒有消失，改在廊下做起小學的健康操。

再說球場中的網球賽手，
一些熟面孔，只怕晚到沒搶到場地，
也要對著牆壁練球，
打呀！跑呀！追球呀！
跑到後來，跑不動時，真的，天天只有打牆壁，
可還是彎著腰，天天來報到，
今天，我看到一位老大哥打地板，也自得其樂！

有一位老媽媽，如今她已往生天國，
最後那幾年，她還是每天清晨來，
和一對老夫妻，坐在石凳上搖腳。
某天傍晚，我心血來潮，到校園走走，
看到老媽媽，孤單單一個人，
她對我說：
奇怪，那對老公婆怎麼沒來？難道是睡遲了？
她接著說，奇怪，天為什麼越來越黑？

不久，她的家人就不讓她單獨出來了，
因為失智越來越嚴重，不但晨昏顛倒，
而且行走也困難，
終於，連那對老公婆也不再出來，
石凳上換別人搖腳！
但學校早覺會，總是後繼有人：小朋友長大，
換年輕人在慢跑，籃球場有人投籃、、、
換留戀此地的老人，在鞦韆架下搖呀搖！

第二次世界大戰，在菲律賓帶兵的麥克阿瑟，
他曾說過一句名言：
老兵不死，只是逐漸凋謝！
其實每個人也都須如此：努力鍛鍊體魄呀！
春要慢慢地老；慢慢、慢慢地變老，
不要突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