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鏡

好友：
剛剛跟隨我家老爺，參加他的一流高中校慶，
和高中同學會。
五十年的歲月，不是簡單的日子，
那是人生最精華，最燦爛的時光！
忽然考上大學，道了再見，然後分道揚鑣。
互相沒有通訊，一別就是五十年。

就在學校慶祝百年校慶的當兒，
這批老學生也提議見面，
雄中，當年也不是簡單可以進來的喲！
今天大家不知變得怎麼樣？
每個人的心，都是如此雀躍著。

遺憾有些人已無緣參加：
有個校友，他考上南部最高學府，
在機械系當高材生，
畢業後又順利接了祖業，當起鐵工廠大老闆，
並娶了兩個漂亮夫人，
享盡齊人之福，當時羨煞多少同學。

多年之後的今天，卻聽到如此不幸的消息：
他已往生許久。
少年太得志？
意氣風發的他，不免搖擺，
多少人嫉妒，又多少人覬覦！
或許這樣，不知不覺就落入他人算計之中。

正當他的鐵工廠，生意蒸蒸日上的時候：
朋友相邀，走進賭場，
一賭不可收拾，
多少清晨和黃昏，都在骰子聲中度過，
忘了家中還有大小二喬；
忘了成群的兒女和龐大的事業。

據說有一次，三天三夜的纏鬥，
回到家時，整個工廠已經轉手他人！
他頭腦突然清醒過來：家中食指浩繁怎辦？
恰恰新主人不懂鋼鐵，
於是，勉強接受新主人的建議，
當起支領月薪兩萬的經理。

過去是這家工廠，月入兩百萬的老闆，
現在在員工眼裡，又是怎樣的看法？
他自己先狼狽起來；
接著小妾也偷偷溜了！
於是，藉酒澆愁一一一愁更愁一一一
不久一病不起，
之後，就一命嗚呼了。

這是台灣一流中學的英雄故事，
一切結束，
不用下回分解了。
少年得志，都如此？

包袱？

好友：
蝸牛揹著重重的殼，爬呀爬呀！
殼是牠身體的一部分，
重雖重，為了保護軟弱的身體，
不揹還不行！
因為很重，所以動作很慢，卻也無妨。

他不重，他是我的爸爸、媽媽，
常常有媒體如此報導：
把爸媽揹在背上，抱上手推車上，
逛大街，上醫院，去旅行的，
因為爸媽行動已經不便！

看看這次暗夜，祝融光臨醫院，
燒出了許多無奈的問題，
卻也看到人性中，有許多光明面。
當病房陷入火場，
裡面都是行動不便的長者時，
那是多麼緊張的畫面。

半夜剛上完廁所出來的一個住院病人，
聞到煙味，狂叫失火，驚醒大家，
護理人員隨即通知消防隊員，
滅火的滅火；疏散病人，更是手忙腳亂，
因為煙霧瀰漫，嗆人口鼻，
而病人動彈不得，卻嚇得驚孔尖叫連連，
更增加了搶救的困難。

最令人動容的是：
當時這些護理和消防人員，滿臉漆黑，
恨不得能有三頭六臂，一次扛起許多人；
能一口氣，立刻搶救更多人的性命。
可是，當時長者，有許多是插管和失能，
只能用床單捉四角，像包袱一樣，
上下來往搶救。

又緊張發抖，又濃煙嗆鼻，
卻連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的空檔，都捨不得！
有些長者，當場呼吸、心跳都沒有了，
可是救人第一，他們還是：
阿伯、阿伯的叫，用力CPR  1、2、3、4、5、、、
接著，病人才相繼被遠道來的救護車接走。

相對於那些救護者，
另一群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他們也心急如焚，隨後趕到，
尋找家人，一時忙亂一團，
奔波於縣市各醫院之間！

那些如包袱的，
不是別人，他是我們的父母親人，
他們曾經身強力壯，
當年也是尿片、奶粉，把屎、把尿，
拉拔我們長大的！

如今，不得已被安排在安養院裡。
生、老、病、死，
是每個人一生必經的完整過程，
是每個人所必經，
老、死，它並不是額外的包袱！

但願：
沒事時一一一
多多照看自己的父母長者，
他們並不是額外的包袱！

一管、二管、三管

好友：
一管、二管、三管、、、
不是學校，
一管頭髮；二管服裝；三管學業；
也不是家庭，
一管水；二管電；三管是瓦斯；
更不是生活，
一管衣食；二管交通；三管育樂。

每一人，從少年變成青年、成年，
他們都是經過以上三管，
辛苦勞累，輾轉到白頭，
不管是白手起家，
掙錢只夠用公共交通工具，或腳踏車、摩托車來去；
或者家有恆產，
整條街是你的房子，出入汽車代步。

總之，每一個人不能免除老年的來臨：
也許，你的儲蓄本裡很多零，
"壹"加上數不盡的"零"、、、
可是你的腿無力，亮麗的黑頭車，是司機在開；
亮麗的別墅，是瑪麗亞在住；
亮麗的、頭上有光環的兒女，不在家。

最可怕的是：滿桌山珍海味，沒有食慾。
食之無味，無從下箸，
接著，病魔沒提防的，它就來報到了：
一管、二管、三管慢慢上身。
此管非彼管一一一
它管你的胃，管你的排洩，管你的呼吸，
管你的、、、，
必然的，也管理了你的思想、行動！

滿街的房租，還是你的，
但是收租的不是你；
漂亮、新娶的阿娜達，帶著你送的鑽戒，
跳舞去了；
"壹"加上很多數不盡"零"：1000000000000000
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
拜託，你已無力簽名、使用！

然後，就如今天：
新營署立醫院北門分院，暗夜的大火，
吞噬安養院，
雖然住院長者，察覺到濃煙，
但是，三管纏身，手腳動彈不得，脫身不及。

如此悲慘，讓你聽了感同身受，
落下兔死狐悲，涕泗縱橫的老淚。
不免會深思，
需要未雨綢繆，
需要惜福、植福、造福、、、
需要老健、老本、老友、、、
一管、二管、三管、、、會是何許？
又豈能不管？

哪裡出問題

好友：
在我家附近，某銀行的廊下，
不知何時開始，躺來一個人，
不但衣衫襤褸，而且赤腳邋遢，蓬頭垢面，
身旁一個菜籃車，全部家當都在裡面，
有時靠牆，有時乾脆睡下。
大白天裡，大剌剌以銀行走廊為家。

也許銀行認為，這兒總是大家的，
那位房客呀！你，不能獨佔，
於是他白天就搬家了，
可是，到了傍晚，他又回來了，
還是那卡行李，輕便型的：
睡得可真香甜，就在車水馬龍的十字路口：
好友，我自認輸他！

真的不知哪裡出問題？
十字路口這頭，也有一個怪人，
不同的是：這邊的怪人，"遊走"在附近，
已經很久了。
走路時，走走停停，停時會自言自語，
向著手掌說話，如按手機一樣，
嘰哩咕嚕，旁若無人。

有一天我家老爺，突然有個新發現，
他說這個走路打收機的怪人，
每到吃飯時間，
就等在巷子裡，那家速食店門口。
等客人用餐後，他也會得到一個便當，
至於晚餐之後去哪兒，
看他打結的長髮、鬍鬚，垢膩的手腳，
就知分曉。

記得數年前，隨某團體去東京，
因為開會的關係，要住在東京市區。
一樣是世界數一數二的大城市，
清晨的東京市內公園裡，
景致優美，那時正值桂花盛開，
黃色的桂花一大片一大片，清香沁人。

就在桂花叢，透心的秋涼裡，
有人頭鑽動，
那是花下，
有人從垃圾桶鑽了出來，伸伸懶腰，
收拾起"細軟"，
扶起垃圾桶，好整以暇的離開。

另外一邊，水泥地上，
還有貪睡一族，仍在打呼，
打開雨傘罩住頭臉。
也許在他的想法裡：
那跟高廣大屋，又有甚麼不同？
何況，公園裡空氣清新，無人打擾。

他們這些人，是因為貪愛自由？
怕被妻兒子女套牢？
逃離責任？
被工作壓力打敗？
違犯法律、社會規定？
也許？？？？？？？

大家來檢討，
哪裡出問題？我們真的有問題！
挖出底層，從根救起！

棋子

好友：
歌星王菲有一首歌叫"棋子"，
歌詞是這樣的：

想走出你控制的領域，
卻走進你安排的戰局。
我沒有堅強的堡壘，也沒有後路可以退！

想逃離你不下的陷阱，
卻陷入了另一個困境。
我沒有決定輸贏的勇氣，也沒有逃脫的幸運！

我像是一顆棋，進退任由你決定，
我不是你眼中唯一的將領，
卻是不起眼的小兵。

我像是一顆棋子，來去全不由自己，
起手無回，你從不曾猶豫，
我卻受控在你手裡。

誰只會當棋子？
誰又是永遠當下棋的人？
誰又是那下棋中，永遠得勝的人？
誰又是愛下棋，但是只想贏棋，否則不下座的人？
當然也有觀棋時，卻愛下指導棋令的人？
難得是那觀棋不語者，古人說那是真君子也！

有一次，朋友在我家下棋，
和我家老爺比賽，輸的要"脫"，
整晚給他們鬧得無法入眠：
模糊中，
聽到他們兩人不斷賴皮，各耍怪招，
脫眼鏡、手錶，脫左襪、右襪、、、
不知天亮時，他們有沒有光光？

我也是屬於光光一族，
永遠當棋子，沒有備胎！
要儲存智慧？還是二頭肌、三頭肌？
好友，請幫我動動腦！
？？？？？？？？？？
哈！哈！活該，就是自願當棋子！

 

相約在主裡

好友：
早覺會的老朋友聰敏，在這個月初，回歸天家，
大家聽到這個消息，真如晴天霹靂，
向來高大強壯，能擔當，有魄力的她，
怎麼說走就走了？

她的告別式，在真理堂舉行，
我們也很驚訝，她是如何走入基督神殿的?
但是想一想，
無論做如何的選擇，
當時她的內心，一定是平安、喜樂的！

在追思禮拜中，
和另外三個比聰敏年長的打拳朋友，
大家在一起，聆聽著牧師念著福音章節：
"耶穌說：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
"我往哪裡去，你們知道！"
"那美好的仗，我已經打過了，當跑的路，我已經跑盡了，
所信的道，我已經守住了"
陌生的詞句，卻有無比的攝受力。

接著牧師和她的子女們，說著她的生平，
和後來抗癌經過，
甚至，媳婦懷孕，孫子未能抱在懷裡，她都有牽掛。
有一天，在醫院，
她告訴兒子，她在窗口找到一條逃脫的路，
那時，她在病床上，還執意想逃離死神的徵召。

最後，卻在奇妙因緣之下，認識了耶和華，
引導她歸家，也放下所有一切重擔。

想起四年前，我們打拳時，
她去體檢，說肺部附近有個氣泡，
經醫生治療之後，她只說氣管變差，老咳嗽，
無法天剛亮，就來打早拳，
以後就很少見面，
聽她說還有跟退休的先生，去台大散步，
我們只認為夫妻恩愛，也都不疑有它，
不知肺腺癌已悄悄找上了她。

追思禮拜繼續進行著：
聽到：田中的白鷺鷥，無欠缺甚麼，山頂的百合花，
春天現香味、、、。
聽到：我過死蔭山谷也不驚災害，祂會和我在佇地，
用話來安慰我、、、。
想想，聰敏實在是有福氣的人，
在人生最後一刻，找到信託和依靠！

奇異恩典的詩歌，如今還在耳邊裊繞：
歌聲何等神奇，令人內心平靜，得到安慰！
"有恩典和慈愛和我相作伴，有平安跟我一世人"
想想，你我也都要走這一趟，該及早醒悟：
放下會殘破的肉身，尋回內心的寧靜吧！

歌聲又唱著：
奇異恩典何等甘甜，我罪已得赦免，
前我失喪，今被尋回，瞎眼今得看見；
如此恩典使我敬畏，使我心得安慰，
初信之時，既蒙恩惠，真是何等寶貴、、、。
聰敏，我們知道，
妳已安心，而且全部都放下了！

妳一定也會說：我在主裡思念妳，
願主賜給妳豐富的奶和蜜！

去做你該做的事吧！

好友：
忠犬小八是二次大戰前，
在日本發生的一個真實的故事，
一位東京帝大的教授，他飼養的一隻叫八公的狗，
八公每天送教授上火車，
又在下班時間，在火車站等著主人回來。
日復一日，來來往往，
連站前的小販，都成了八公的好朋友。

有一天八公送教授上車之後，
教授在課堂上突發急病，來到醫院已經去世。
之後，八公還是每天來等待，
每有火車進站，八公就站起身，亮著眼睛數人，
"等待"了十年一一一直到牠去世為止。
當地的人都認識牠，並在火車站前替牠塑了一座銅像，
紀念這一段真摯感人的，人狗情誼。

後來由影星李察吉爾主演，
拍了一部"忠犬小八"的電影。
故事中的小八等不到主人之後，心情落寞，
但是風雨無阻，還是每天等在固定的地方，
春去秋來，花開花落，葉子也綠了又黃，黃了又綠，
小販們了解小八的心情，像老朋友一樣，
常常摸摸牠的頭，給牠愛吃的東西，和牠講講話。

告訴小八下雨囉！飛雪囉！、、、
小八總是默然，
小販就說：好吧！去做你該做的事吧！
然後沉思著，踱回到他的攤位，
站裡的人，也像另一個教授般，
大家都結了不解之緣。

好吧！去做你該做的事吧！小販如此說：
是相知！是相惜！也是心疼和不捨！

同樣的話，在片中，也曾數度被引用，
應該是受小八堅毅、忠誠的性格感動吧！
拗不過牠，最後大家都只好
"尊重"牠一一一
一一一去吧！去做你該做的事吧！

教授的女兒，也曾試圖帶小八回去飼養，
在她的爸爸去世之後。
小八想出去一一一
一一一去等待教授回來，
懂事的小八，不想傷教授女兒的心，
在門口徘徊著：
最後教授的女兒也說：如果你想出去，就去吧！

電影的結尾：偎著外婆，聽來小八的故事，
教授的小外孫，在課堂上和同學分享了忠犬，
黑板上，童稚的黑板字，
上頭寫著：忠誠二字，
講台下，每顆小小心靈，都聚精會神的聽著；
像我一樣，
而且"堅持"下去！

三角楓上的客人，哈囉桑鳲

好友：
最近，鳥友有鳥訊，傳給我家老爺，
在金山青年活動中心，
海邊種植的台灣三角楓上，
不知從何出飛來一隻罕見的鳥類一一一桑鳲，
今天，我也好奇的去湊熱鬧。

記得到紐約作客的時候，
正是淡淡的三月天，
早春的氣氛正醞釀著，那時最開心的是散步，
因為到處有"旋舞的蝴蝶"，凌空而下，
有深紅、淺紅、淡綠、、、
四、五公分的蝴蝶，翩翩飛舞，
輕盈的翅膀，是屬於楓科、槭科植物的花，
落下的時候，迎風旋轉，真是美極！

今天來到金山青年活動中心，找桑鳲，
因為我家老爺，昨天已造訪過，
我們就直接來到三角楓前面，
這台灣三角楓，一片葉子三個淺裂，
一棵樹上，樹葉有些兒綠，有些兒黃，又有些兒凋零，
的確是秋意正濃的時候。

偏偏桑鳲這鳥兒，只鍾情它的翅果一一一
翅果一撮，五、六片，七、八片也有，
此刻已經成熟，果實長在翅膀的中央，
如果沒有細細端詳，手指頭摸一摸，
還不清楚，翅膀中間，有那一點稍硬一一一
桑鳲就是偏愛那一點。

桑鳲的頭，不斷的點、點、點、、、
如同啄木鳥啄樹，咄、咄、咄一樣，
也許翅果太小，吃不過癮吧！
桑鳲的頭，也忙個不停的點、點、點、、、
無視於樹下幾十隻大砲，
像機關槍一樣啪、啪、啪、、、
此起彼落的響著！

反正樹上、樹下，靜悄悄卻又都忙個不停，
突然，只聽到異口同聲一一一哇一聲！
桑鳲飛走了。
不死心的鳥友，
繼續靜靜的等待一一一
多半一天會回來五，六次，畢竟食物太小。

聽說有些鳥友，已經等待六天了，
他們只為了想拍下，最滿意，更滿意的鏡頭。
不知三角楓上的客人，
知也不知？
自己已成了最上鏡頭的一個！
 

斜陽長照身影

好友：
堤防上，有三三兩兩的婆婆媽媽，
他們有些是很認真的，繞著堤防走三圈；
有的坐在椅子上，大家東家長，西家短聊著；
否則，就是路上相見，開起咖啡廳。
黃昏的堤防，每個人的影子一一一
被拉得長長的，大家都依依不捨！

這是景美溪畔的下午三、四點，
每天都上演的 故事，
就這樣，自自然然的，跟著溪水一直流了下來。
這裡原是我從前生活的地方，
搬離以後，只有回娘家，
陪父母到堤防散步時，才找回我的過去！

日昨，又和媽媽上堤防散步，
一路有許多我家媽媽的熟人，相互打招呼，
問候媽媽為何許久不見？並互聊起自己的近況！
我喜歡他們的對話，
此刻散步的，都是些兒子媳婦還沒下班的爸媽，
他們的話題，真的是有趣得很！

有個媽媽，是從洗衣服開始聊起的，
已經七十餘歲的人，還可以蹲著洗衣服，
要洗三個人的，
她說，如果他們結婚，也就不必操心了。
媽媽問，你有兩個兒子嗎？
對呀！都沒結婚，已經四、五十歲的人啦，不會結婚了！
怎麼那麼肯定？
三天兩頭跑大陸，被套牢了！唉！不想它了！
她得趕回去煮飯，否則還會嘆氣下去。

又遇到另一個老媽媽，
她在問候我家媽媽。媽媽也說上午有看到妳家老爸爸，
她說，他呀，只能跟住菲傭了！
連我都不認識！91歲囉！
我家媽媽說，他有打招呼啦！
她說，菲傭給她吃的，他也連說謝謝，他不知道誰啦！
我說，妳也要保重，
她說，對呀！我只能去打牌，動動腦呀！

又有個媽媽路過，說：我要回去接小朋友！
走得很急一一一來不及一一一
小孫子要下課了！

又有個媽媽對我家媽媽說：妳真好，和兒子住！
她說她只有兩個女兒！
回過頭看到我，就說：不過，女兒較貼心啦！
我說，我家也是兩個男孩哟！
男孩、女孩都好啦！
女兒、媳婦也沒有分別！
暗想，往昔舊社會的觀念，真不容易打破呀！

堤防上來來往往的人呀！
在晨光或夕陽的祝福下，
如樹上小鳥的啁啾：
有個窩真好！
只要來這兒走走唱唱，吞吞吐吐，哈啦、哈啦！
回家就開心啦！
明天的體力會更好！
我如此呼喚著，對那些走不出來的人！

直心是道場

 

好友：今早在校園裡打拳，
身後突然有個人叫我，
回頭一看，原來是俊美。
她說每次回國，就來學校找我們，總找不到熟人。
她不知道我們怠惰，至善道場早已解散。

難得她來，我們就在校園坐了下來。
俊美原先住在附近，長年為孩子們旅居國外，
偶爾回來關心還沒退休的先生，
兩夫妻就逛到我們楊太極早覺會來了！
惜情的她，就只這一段因緣，
卻久久不忘，每次像候鳥一樣，回來看望。

還記得有一次，我們郊遊時，
在車上，俊美說她早上太趕了，現在才做早課。
大家在上山小巴士上，聊天像擴音機，卻沒礙到她，
她說在美國，她是宣化上人弟子的學生，
因此早晚課，習慣持誦楞嚴咒，
這些都讓我讚嘆！

還有讓我讚嘆的是：她每天晚上九點就寢。
四個夜貓子兒子的音樂，都吵不了她！
家中大小事，明天再說，
沒有例外與藉口。
年歲大了，晚上九點上床，還能立刻睡得著，
這就讓我更佩服。

那是內心清淨的人，才有的能耐，
她說在國外，小孩上學以後，
就接觸佛像繪畫，
縱使回來台灣一段時間，她也沒有找藉口偷懶，
甚至還透過訓練，
擔任美術館的外語導覽員！

俊美這次回來，是回來看望她生病的姐姐，
她說姐姐是單身貴族，沒人照顧，
她好不忍，決定要陪她一陣子。
就任何一陣子，她都不忘到寺院裡做功課，
不在意門派的問題，
而且很快融入團體當中，洗廁，訪視長者不分，
自在隨緣。

我問，你住在姐姐家，那麼原先的房子呢？
她說當初兒子告訴她，有小偷進來，
立即就把它賣了。
對於暴漲的大安區房價，
她也知道，賣得不是時候，是一種大損失，
但是，她一笑置之。

我們太極拳老菩薩團員，一個個凋零，
俊美也因為孩子成年，各自獨立，
先生退休，她留在美國的時間較多，
但是她像候鳥一樣，
季節來臨，她總會回來探視我們！

今年此刻俊美來時：
太極拳一員，聰敏剛走，走在天堂路上，
她一定知道俊美如此愛我們的。
跑了好幾趟，才看到我們，
聰敏，她是趕來和妳說 Good bye 的！

承諾

好友：
一位弱視變全盲的小提琴老師，
無法看譜，只好當街頭藝人來謀生的時候，
有一天，一個小女孩出現，
改變了那位陳老師，
和其他小朋友的的小小心靈。

"音樂"加上童稚的"愛心"，人生還有甚麼比得上這個"幸福"？ 
就在一個百貨公司前面，
在摩天輪轉動的某一天，
天真的小女孩，只看到拉小提琴的陳老師，
她也想表演，就問陳老師，會不會拉那個曲子，
盲老師立刻拉了起來，小女孩說：我也會！我也會！
就這樣譜出了這段奇緣！

原來這位小女孩，有個不一樣的父母：
她是古亭國小的音樂班學生，
父母讓她的女兒，
在假日裡和盲老師在街頭"玩"了起來。
不久之後，同班同學也跟進，
更多的聽眾停下腳步，
和諧、自由的場地裡，就經常流盪著陶醉和樂音。

父母們感覺到不一樣，和教室完全不一樣，
孩子在這兒，沒有進度的壓力，
小朋友們聽到鼓勵的掌聲，和叮噹的實質獎賞，
之外，
他們其實是"玩"得很快樂，他們只是在"玩"；
醞釀的還有更多滋生的"愛"。

他們互相承諾，
牽著全盲的陳老師，要繼續"玩"下去。
音樂駐進了失落的陳老師心裡，
也駐進了這群音樂班孩子心中，
灌注的養分，除了"音樂"，還有單純的"愛"，
讓這越來越冷漠的人間，溫暖起來！

好友，我也要好好宣傳這份愛：
其實生活裡，我們除去興趣和愛，
會剩下甚麼？
我想長大之後，這群學音樂的小朋友，一定會更能體會！
說不定還"改變"了他們的一生呢！
我想，他們將來，除了會學有專精之外，
一定生活得更豐富，而且更有滋味！

  

把玩童心

好友：
秀薇是個一天"把玩"上千萬金錢的生意人，
但她的把玩個性中，讓我更感興趣的是：
逛玉市尋寶一一一
生意人有"理性"的性格，展現花錢不稀奇，
稀奇的是，她的童心，一直伴隨著她，
玩"玉"就像玩"錢"一樣：
輕鬆愉快！

今天我們聚會，也是為了"玉"，
上個月我們一起去沖繩，
西銘教授帶我們，到她的家鄉一一一久高島，
我們在海邊玩了許久，
大太陽下，一個個踩在沙灘上，
像小孩似的捲起褲腳尋寶。

其實淺灘是都珊瑚礁石，走在海水中，
大家得小心翼翼，
可是玩心不減，撿著貝殼、海螺、、、
被大海濤洗過的"石頭"，渾圓發亮，大大小小，
被堆在巨石上，各自展示成績，
有些寶突然動了起來，才發覺，撿到的是寄居蟹，
然後，大家開心的笑成一團。

突然想起，西銘教授的吩咐一一一
大自然的回歸大自然，可以玩玩，不可以帶走，
於是大家現完拾撿的寶，就放回海中。
雖然如此，還是各自悄悄留下一顆做紀念，
玩累了，曬焦了，才爬上大礁石，回到涼亭，
邊聊天，邊等著回去祭祖的西銘教授。

我們六人是三對夫妻：生意高手秀薇夫妻；
和教升學班高手子惠夫妻；
然後就是負責攝影的我和老爺。
在涼亭裡，對照剛剛的烈日炙人，
此刻海風徐徐吹來，好不清涼！

因為其中三人，是大學同班同學，
有共同的話題：不知不覺，
大家就回到，學生時代的天真裡。
那時，在談戀愛的季節，
那時，有歡笑，也有眼淚。上了年紀後的此刻，
大家互相糗來糗去，還真有趣！

真的是，好久沒有如此，聊著忘記年齡的事兒！
那時無憂無慮的公費大學生，
卻又是清寒家庭子弟，辛苦的年少歲月，
一幕幕，再度如看他人電影般呈現，
其中也包括留學台灣的：
漂亮的西銘教授和她純純的戀愛！

一談到西銘教授，我們思緒就拉回現實，
回到剛剛手中的紀念品，
秀薇的先生秀出一顆心，綠色質樸，
子惠的先生秀出一顆糖，紅色半透明，
老爺照相，那時躲在岩石下，脫鞋納涼，沒收穫。
其它收藏品，大家都有一小顆細細的紫螺貝。
就向西銘教授告解：當做是紀念吧！

秀薇說，她一定要鑲起來，掛在脖子上；
子惠說也要！
一顆綠色的心，和一顆糖，
就一併讓秀薇帶回去了。

一個月後的今晚，
聚會就是為了慶祝：紀念品打造完工。
晚到的秀薇，亮出她的作品：大家不自覺睜大眼，
哇！一聲一一一都說不出話來，
只見綠色的心，已鑲上銀白色的金屬邊框，
用素樸的綠色絲繩，掛在秀薇白皙的脖子上，
我暗想：真的好典雅喲！

子惠也忍不住，趕緊接過紅色糖果，
只見紅色糖果，也被簡約的金工包住，
秀薇又替她精心搭配的紅色絲繩，
那顆糖暗紅色，渾圓半透明，
掛在脖子上，一定會被小孫女，當糖吃！
那種溫潤的感覺 ，
又豈是耀眼、冷冽逼人的鑽石可比。
連玩玉的子惠她先生，也過來太太前細細端詳！

秀薇真是有品味的頑童，
她很有耐心，用雷射打洞，也替我穿了一顆螺貝，
上面還有細細的螺紋，
配上小小的琉璃珠，打上中國結，
就是獨一無二的吊飾，
和我暗褐無華，簡單獨立的個性真是絕配。

我好奇的問，你們這些紅的、綠的，到底是甚麼？
秀薇說：琉璃。
我睜大眼睛？？？？
她說琉璃！琉璃就是玻璃！

許多人的一生，勇往直前，追求金錢，
追求璀璨，追求閃亮。
閃亮完畢，就將襯托的"克拉"鎖在保險箱裡，
偶爾去看一看，只是看在不在？
偶爾又拿出來亮相一下。
一身富貴氣，和幾許隱隱約約的逼人氣息，
多少要掉出一些：
他人的寒酸；或是高來高去，明來暗去的較勁！

秀薇將玻璃掛在脖子上。
對一個常常左右上千萬金錢的人，
天天帶顆綠色的玻璃，在空中飛來飛去，
"玩"美的秀薇，她一定有另一種註解吧！
人生呀！如此"把玩"的人生，
那又是多麼瀟灑自在！

心聆、小小心靈

好友：
記得我那愛哭的孫女心聆嗎？
她只要上車，綁上安全椅的扣帶，
就開始大哭，直到目的地，車停下為止，
最早還是滿月後，我們就察覺，
小妮子不愛束縛，
那麼小，個性就顯現出來了。

如今小妮子已經一歲四個月，
和哥哥在一起時，也玩汽車等等，
但是她真的很認份，
眼睛老盯著哥哥手上的東西，
只要哥哥一放下的玩具，她立刻拿起來玩，
她真能等：
讓做爸爸媽媽的，時常感到啼笑皆非！

最近小妮子還有個動作，讓她的媽媽好奇，
媳婦要哥哥吃飽飯後，到水台前刷牙，
水台太低，必須端張小椅子墊腳，
只要哥哥一下餐桌，
妹妹有些奇怪，
常搶先幫哥哥擺小椅子。

端椅子動作之快，讓媽媽一愣！
媳婦注意：
妹妹迫不及待，等著哥哥離開餐桌後，
立刻坐上哥哥的餐椅，
原來，她是多麼渴望，能坐上餐桌吃飯呀！
媽媽莞爾的說：妹妹急著長大。

心聆真是長大了，
她看爸爸媽媽接電話，有說有笑，
她也要模仿。
每天只等天亮，眼睛一睜開，就找手機，
學爸爸媽媽，要打電話給阿公、阿嬤！
一副可愛的模樣，在Skype前，
我忍不住，就將它寫了下來。

不識：不知道 ；不認識 不認識

 

好友：

在台灣有句很平常的口語，
比如說，甲問乙：最近黃金價格如何？
乙說：那個，我不識！
乙的意思是說：他不了解，所以無可奉告。
如此一來，話題一定會轉彎，
我想，也許乙真的不知道，否則就是不想討論！

總之，腦海裡，就沒有太多瓜葛。
從前我對"不識"，不在意，
有就說有，沒有就說沒有，那是理所當然的事。
不識就是不識，
那是屬於直截了當的人，說的話罷了！
從沒有想到，它是那麼管用。

直到有一天上課，有人問我們的佛學老師：
有個大師，是如此如此說，老師您認為如何？
老師說：他講的事，我不識！
又有一個同學問：人家如此問我，
我可不可以那樣回答？
老師說：妳不識、不確定的事情，
等了解以後再回答吧！

台灣話真有意思，尤其講在眉眉角角的地方，
沒有研究、沒有印象、沒有看過的事，
有時用國語，無法說得那麼絲絲入扣，一針見血。
"不識"讓我們界定了某些事的界線，
當不識就是"不識"的時候，
眼、耳、鼻、舌、身、意，不會去交涉，
許多複雜的事，就變得簡單多了，
點醒自己和他人：不必傷那個腦筋。

妳不覺得嗎？
首先能說：我不識，
就是承認，自己不是萬能先生。
那是需要多麼大的勇氣，
尤其是當老師的，
如果承認自己不了解時，別人會怎麼想呀？
會丟臉嗎？考慮就多了！

其次，說"不識"時，
把心裡頭纏繞，千頭萬緒的事情，
加以簡化，
讓思慮清明，頭腦淨化，
做起事來，單純而專一，容易解決，
睡起覺來，也一覺到天亮，不會有無謂的煩惱。

朋友，對於這些論調一一一
唔............
如果妳"不識"，
妳也可以不必理會，
並且謝謝妳，耐心看完！

我轉

好友：
搬家真是件大事，六月從美國回來，就緊張到現在，
說來好笑，家一搬完，
我好像卸下重擔，雖然，
從空氣新鮮的藍天綠地，搬到都市隘迫的三樓，
但是，我在內心完成了交接。

山不轉，水轉；水不轉，路轉；路不轉，我轉。
我雖是個沒有力量的人，
但不知不覺已練就出一身韌勁。
因此，搬家之後，轉念一想，
從此我家的花園，搬到大安森林公園，
公園裡面，一年四季，
綠樹參天，讓你步道尋幽，卻不必親自照顧。

我轉，好！我轉，我轉轉轉！
但是一一一
我還要先和自己的心好好相處，調伏他們。
這和別人商量是完全不同的，
佛家說要三大阿僧祇劫，才能達到上乘。
可見，要能心甘情願的轉念，那可是真功夫！
值得一輩子，當功課來修行。

當然，這些功課，最好的修行場所，
就是逆境！
別怕逆境，它可是現成的磨刀石，
用來砥礪自己，考驗自己，
不來真的，
怎知道自己的實力如何？

當我每天看到喝剩的飲料，堆滿冰箱，
果皮、殘羹剩菜、用過的碗筷、、、
平日習慣呼盤、呼碗的人，
用罷！當然是一走了之。
溝通無用，此刻只好轉念：
外頭的大世界，我們義不容辭去做志工，
家中的小世界，不妨也甘願做，歡喜來受！

舞著生命的雙人探戈，
如果步伐永遠無法協調，
那麼，就來打個人的太極拳吧！
運動的目的，一樣達到了，
挪移之間，反而氣更長，量更大，
又不傷感情，不亦樂乎？

我家老大念中學的時候，
他不愛擠公車，常常用腳踏車代步，
騎在巷道間，
他還喜歡換路線，每天走不一樣的道路，
用他的說法，那是一種探險，
那是一種轉換心境的方式，
對於功課的壓力，當下得到紓解。

人不必轉，心轉就好！
住在哪裡，都是一樣的，
就這麼樣決定了！

   

再見！嘟嘟

好友：
嘟嘟是鄰居阿招，撿來的一隻流浪狗。
當初她在一樓開文具店，
黃昏時在路上，看到一隻被撞傷的土狗，
她好心將牠送去醫療，
跑了好幾天獸醫院，
終於撿回了一條年輕的好狗命，並取名嘟嘟。

嘟嘟真的是好狗命，
阿招家的孩子都已長大，外出工作了，
所以她們老夫妻，常常輪流帶嘟嘟外出運動，
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
也以父母自居，和狗對話，自稱爸爸媽媽，
常說：走！跟爸爸(媽媽)散步去、、、

阿招的先生老戴，擔任社區巡守的義工，
每每戴爸爸去社區巡邏時，
嘟嘟就跟在腳踏車後面，也去執行牠的任務，
碰到熟人，牠會搖搖尾巴，幫忙打招呼，
熟人越來越多；
遇到外人，就會狂叫示警。
牠竟成了另一個社區警察。

他們外出，常用汽車代步，
車子一出地下室，打開車門，
第一個上去的，一定是嘟嘟，
牠固定坐在司機旁邊，不容他人分享。
阿招工作累了，她常會到北投洗溫泉，
牠也是照跟，只是很有分寸。

到了目的地，牠認份的待在車裡，
阿招只替牠在車窗，留一點縫隙。
嘟嘟乖乖的等一一一等到媽媽回來，
牠知道，可以開心洗澎澎了，
就在清晨的山路邊，
洗溫泉一一一那是多麼享受的一件事！
而且還是媽媽親自替她洗的！

多年過去，嘟嘟的身體起了變化，
那被車撞過的舊創，
長了腫瘤，看過醫生，做過復健，
畢竟年老，連眼睛也瞎了，
腫瘤讓牠哀嚎不已；眼瞎讓牠老是撞牆，
每當阿招提到這些，眼眶就紅了出來，
天天還得抱牠出去大小便，處理善後。

今天在花市遇到阿招，
她已搬家，
許久未見嘟嘟，還挺想念的！
我腦海裡有：嘟嘟年輕時向我搖尾巴，歡喜的模樣；
以及後來聽到我的聲音時，卻老是撞牆的畫面，
而今天，阿招告訴我：嘟嘟死了。

大概是為了填補空虛吧！
她又撿回了一隻流浪狗。

阿招說：那隻小狗已經在路邊徘徊三天了，
可憐，如果不撿回去，改天會被環保隊、、、
她比了一下脖子，
殺頭的事，十分嚴重，熱心的她不得不插手，
朋友笑她：真愛舉枷。
舉枷！知道嗎？就是自找罪受！

秋歌

好友：
今天，我們又去宜蘭的下埔巡水田，
秋天總是如此，一片熱鬧景象。

有一次，回南部，走在海岸線十七公里旁，
一邊就是堤防步道，可以賞沼澤，看水鳥，
步道下方是個水圳，
水圳旁就是自行車步道。
走在步道上，水圳的右側就是稻田。

我永遠不會忘記，
那是一個秋天的黃昏，稻田已經收割，
田埂的一棵樹上，被數不盡的麻雀占據，
田地裡也有數不清的麻雀在啄食。
嘰嘰喳喳的飛上飛下，一片歡欣鼓舞的景象，
好像舉行著，農村收冬的豐年祭一樣！

 

今天，也是個秋天黃昏的水田，
天上飄著毛毛細雨，陽光若隱若現，
已經收割完畢的水田裡，還放滿了水，
就在水田中央，
一大群長腳鷸，悠哉悠哉的在水中覓食。

細瘦的長腳，是長腳鷸的特徵，
一步一步不慌不忙的走著，遠遠只看到腳的移動，
他們沒有下雨的問題，
和一群燕子和在一起，和平相處，也沒有問題，
雖然燕子很急躁，不斷的飛來飛去，
滿天都是唧！唧！唧！
到處呼朋引伴，衝刺、起舞、迴旋。

在同一畦水田裡，群鳥一片祥和，
我家老爺將相機架在車窗上，還深怕打擾了他們。
啪！啪！啪！對準最遠那隻拍過去，
原來還有落單的一隻鳥，夾雜當中，一起覓食，
問起名字，叫做黑尾鷸？
但是牠比較害羞，始終躲在另一頭田埂邊，
啪啪啪仍不夠清楚，我們有些遺憾！

倒是很意外的，收拾東西，正要回家的時候，
在水田裡，看到一隻紅領瓣足鷸，
同行鳥友眼尖，小小一隻，竟然在微暗的天色下，
也被他發現。
只聽到鳥友們的對白：、、、
脖子沒變紅，還沒長大！

哦！是哪家走失的幼兒，悠游水中，好不快活，
偌大的水田，單獨一個，夠牠玩一陣子的，
在雨中轉呀轉轉轉，穿著蛙鞋，跳著華爾滋！
聽說趾間，有鴨子一樣的足蹼，
所以玩起水來，太方便了。

對面水田也有一群大鳥，叫起聲來呱！呱！呱！
在空曠的田地裡，聲音特別響亮，
是群白鷺鷥，夾雜著一些灰色的蒼鷺，
走在水中，害羞得像新娘，
一有動靜，就立刻飛到遠處，
動作敏捷，卻十分優雅！

中秋過後，秋歌每天在大地裡，熱鬧的喧騰著，
尤其在四季如春的台灣，
它的美在於：互相接受，互相尊重，互相忍讓，
綠樹青山，茶園水田，
就如此，各取所需，各自發揮了。

紫鷺育子

好友：
 看到紫鷺，讓我想到張繼的一首詩，
"孤舟簑笠翁，獨釣寒江雪"。
褐色的外衣，和許多羽飾，
又喜歡單獨在水中，取魚蝦為食，
像極了，
像極了，十足的孤舟簑笠翁。

昨天跟隨我家老爺，到宜蘭礁溪，一個叫下埔的地方。
他聽到鳥訊，來這兒訪鳥，
那是一棵長在田中的苦楝樹，
已經有許多大砲，一字排開，在大排水溝旁，
對準大樹，瞄向窩裡的三隻小紫鷺。
牠的爸媽，外出覓食去了。

有個鳥友告訴我，牠一個月前就來了，
那時小鳥剛出生，
父母輪流外出覓食，
回巢時，他們的長頸和長喙，
就吐出覓來的食物，
輪流哺餵小鳥，一隻接著一隻。

那幾隻小可愛，就像許多動物的小baby一樣，
起先是柔軟的、毛茸茸的一小隻，
一天天長大，
今天我來時，人說已經一個月後了，
哇！三隻baby長成長脖子，褐色的胖小子。

全身褐色，活潑又可愛的胖小子，
在巢裡不安的推擠著一一一
巢已經太小了吧？還是餓了？
我想著，想著，
突然周圍的人騷動起來，大家說右邊、右邊，
真的，右邊飛回來的，不知爸爸還是媽媽。

回來的成鳥，脖子下是白色的，
頭側一條長長的藍黑色，全身仍是黑褐色，
但是，深淺變化，色彩亮麗、豐富，
頭頂和翅旁又有羽飾，
昂然，獨立漂亮的降落，
真是一個獨釣寒江雪的簑笠翁。

此刻，回到巢中，小鳥圍上，
有個當媽媽的鳥友，心裡很著急，
她叫著說你看，你看，你看，
那隻最大隻的，一馬當先老是用搶！
你看，你看牠分明已經長得最大，還搶。

我看到母鳥內心清楚得很，
牠把脖子抬得高高，不讓老大搶，
可憐母鳥的脖子，只好接受子鳥的啄、啄、啄，
好搶的大兒子，
不斷的啄，脖子又長，喙又尖，啄向媽媽要吃的，
母鳥為了公平，留給較弱那隻，
只好忍受疼痛，把嘴餵向其牠兩隻。

鳥友中，也有父子檔，
為父的說，這是最好的教材，活生生的。
人呀！要懂得反哺報恩哪！
已經餵一個月了，還不知要辛苦多久？
許多鳥卻是，餵大之後，
展翅不回顧的。
那位爸爸，不斷的呢喃著！

來跳舞吧！

好友：
早晨的公園，音樂流盪，
舞曲的音樂，節奏尤其明顯，
讓你不覺身體也跟著旋律搖擺起來，
說真的，我喜歡沉浸在這種氛圍和律動中，
那是多麼美妙和幸福呀！

很不幸，我有幾個罩門，
讓我遲遲無法跨越，
幾十年來，只在門外徘徊。
每一次，好友春媛很熱心教導，
捉手捉腳，不厭其煩，反覆修正，
恨不得我霎時能跟她一樣，跟著音樂款擺。

我們純粹只是喜歡，尤其她天資敏慧，
加上地緣關係，
住在國父紀念館旁的她，在早覺會裡，成了熱門人物！
在雙人土風舞中，
高挑的春媛，是理所當然婀娜多姿的女生，
但是，男伴常常不足，
她又有本事，記住舞步，當起帶舞男生！

那是一種天分，我永遠無法做到，
別說帶舞，我連被帶，也是兩腳打結！
況且還要記舞步，只好投降！
加上當跳起雙人舞時，還得要個舞伴，
舞伴最好固定，並且默契十足，
不時要勾手攔腰，保守的我，總覺得難為情！

春媛的先生，也是個老古板，
他不肯"下海"，清晨的陽光那麼亮麗、清新，
這位老先生卻選擇睡大覺，
只是有時出去溜溜狗，
有一天，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太太和男士跳著雙人舞，
老實的他，一時開竅，
和那位無辜的男士，糾纏起來，
鬧出軒然大波，差點解散了這個早覺會！

看過"來跳舞吧！"那部片子嗎？也是如此！
男主角李察吉爾，在單調的上班生活中，
因緣出現，在車上看到跳舞教室優美的舞影，
突然興起學舞的念頭，
於是立刻行動，加入跳舞教室。

他和老師，跳起舞來，宛如天人一對，
在現實裡，他們也差點陷入不倫，
幸而發乎情，止乎禮，及時剎車。
事實上：
在無瑕的雙人舞，優美的旋律，飄飄的舞影中，
音樂又那麼美妙，舞得真是天上人間呀！

在場的李察吉爾的夫人，立即醒悟：
事業平穩，子女成材，並不代表幸福。
平淡的生命中，需要佳釀來灌溉，
讓婚姻偶爾醺醺然，有些陶醉，有些癡迷，
才可重享情人的快樂，促進家庭的甜蜜、幸福。

哈囉！你們、我們，
和另一半也相偕去跳舞吧！

飛翔吧！

好友：
今晨打開信箱，看到素玉昨晚寄來的信，
她的父親剛剛往生。
想起過去：我立刻回信，請她節哀，
並勸她將大事，託付給她的弟弟們，
自己專心唸佛，幫助她的父親，送他一程！

對於高中同學素玉，妳也許已經淡忘。
而我，因為我們從小都在一起，
她又為人熱心，所以到今天，一直都有聯繫。
也因此，常常心疼她的為人，
心疼她為家人無私奉獻，和努力的一生。

小時候，常到她家玩耍，
她家在鐵路旁，又在學校旁邊，興趣也相投，
還有：她的家清寒，沒有富貴人家的壓力。
而且，她的媽媽說話輕聲細語，和藹可親，
不像她，
她每此喜歡展示她的手指頭，
一個個指節，粗粗大大的，和她的個性一樣，
加上又是長女，她根本就是一家之主。

最忘不了的是：
她的父親是個本分的公務員，甚得上司器重，
因為對手要排擠他，
那個年代，羅織罪名，不必攤在陽光下，
升官不成，就成了政治傾軋下的犧牲品。
我記得曾陪伴她到看守所，和她父親見面。
三年後，她的父親就自我放逐，遠住花蓮！

她真的一直都是一家之主：
帶領著弟妹們，到台北念書，打天下，
出國念書，結婚生子，
她選擇留在家鄉教書，並陪伴媽媽！
後來全家都來台北，
她最後才把職業也轉移過來。

臨到退休，她的媽媽對她錯過的婚姻，很自責，
交代，將來要住在佛寺旁邊，和佛祖作伴。
那時她還很努力，將兄弟三家人圈再一起，
宛如過去的大家族一樣。
她則順理成章，陪伴爸爸、媽媽在身邊。
有一陣子我勸過她，
讓她的弟弟們也要有孝親的機會。

尤其她的父親失智多年，
她怕父親退化速度太快，時常帶著接觸世界，
四處走動，
有一次我們就曾在美術館，不期而遇，
我問過她的父親，我是誰？他搖搖頭，
轉眼十年又過去，
他還是將父親照顧在身邊，直到今天！

我不由得感動，不由得深思，對於她的父母、家人，
那是前世今生多麼深的緣分，
今天終於圓滿。
祝福她吧！她是我們的同學，
她開始要"為自己"飛翔了！
為自己飛，趁還沒有天黑！
我們一起祝福她吧！還有她的父親。

喜相逢

好友：
今天一通電話，讓我回到往日，回到團體裡，
恰是中秋前一天，
颱風知趣的閃開，月亮會露臉的！
學佛多年，出國了一陣子，離隊又離緣，
同學一招手，趕緊歸隊，
和佛菩薩時時要心心相印，不可怠惰呀！

每一部車子，在相約後就個別出發，
我以為只不過是我們這一班的同學們，和老師同過中秋，
出發後才知道，是前後f期同學，一起聚餐，
而且每個人要準備兩樣菜，
我只帶月餅，是有些失禮！

車子開在直潭淨水場的後山，
路越走越窄。
去廣興里的路似曾相識，是順著北勢溪走的，
這兒，我曾和老爺來尋鳥蹤，
有些印象，
當時四周靜悄悄的，只有鳥鳴和溪聲。

我記得小徑裡，除了接駁車，只有一輛摩托車停下，
那也是個瘋子一一一賞鳥人，
我請他吃個點心，他就騎車跑老遠，買回飲料請我們！
然後，在一種叫水麻的植物旁邊，
大家坐下，就一聲不響的等等等，等鳥。
(綠啄花嗎？)那時溪水清澈，溪聲嘩嘩，他們視若無睹。

山路難行，對向又有來車，急剎車，我回到現實。
車子爬得很費力，
這兒好像是另一次和歌友採橘子的地方，
橘子種在又高又陡的地方，採摘收成的確不划算，
但是那位歌友的先生，
喜歡這兒的空氣，和早起的朝陽，
不計代價，一個人住在這兒，除草、照顧果樹，
種些青菜、野花，自得其樂！

又想起有另外有一天，
在直潭淨水場，我也曾和失聯三十年的同學三人，搭著接駁車，
從碧潭站出發，來到淨水場前，半途下車，
右邊有一條清靜步道，是許多人步行、健走的地方，
那是一個桐花飛舞的四月天，
滿地的落花，和三十年後重拾的同窗情，
是閣齡、悅香、初惠他們，跟你一樣，
別後重逢，已經廉頗老矣！情景卻永難忘懷。
今年他們也相繼來信相邀，
朋友的確是老的好，雖然我們自稱有些二百五一一一愣愣的。

路實在太陡，思緒又回到眼前，迂迴而上，
好幾次三百度大轉彎，
向左？向右？
一些可愛的同學，提早一天上來，
怕大家迷路，沿路豎起"阿瓦的家"。
希望陌生的登山客，你們不要以為是民宿，也尾隨而來喲！

我們是跟隨"阿瓦的家"，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大毗盧遮那禪林的家族們，
在2012年9月30日，中秋前一天，
月光下，我們遠眺大台北，閃閃爍爍的燈火，
紛擾的塵世，已離我們甚遠，
如水、微涼的快樂夜晚！和恩師、同學再一起，
我們共許此時、當下即是淨土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