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的少女時代

好友
老奶奶說我也有少女時代，
或許比時下的少女，更頑皮些，
因為我是老么，常常跟著哥哥們走。
我會爬樹，八八老奶奶她如此說一一一
當年我家屋旁，有棵梧桐樹，
我很會爬樹。

老奶奶回過老家酆都。
如今四川酆都，已經在長江的水底下啦！
當年回去時，老宅子已經不存在。
只有那棵梧桐樹，她還認得的。
它的身上，掛了個牌子：百年老樹，不得砍伐。
對著老樹，她無言以對。

少女時代的天堂：適存女中。
包括如父如母的校長，如詩如畫的校園；
在嚴格的校規保護下，二門般森嚴的後操場。
都是讓男校學生嚮往、窺探的地方。
青澀年代雖然如花似錦一般，
卻在抗日戰爭的煙硝中消失。
當然，"適存女中"也一併消失。

甚至她的台灣夢，
也是倉促織就的。
住在十里洋場的上海，當時只是年輕愛玩而已，
新婚，也跟著先生來台出差。
哪料，一夕之間，大陸淪陷，
北方帶來雍容的皮衣，從此再也回不去。

老奶奶的少女時代，
和她的青春夢，
都像她的故鄉四川酆都一樣，
早已封存在長江水壩裡，
但是她那沒事兒的眼神，以及灼熱的求知精神，
在讀書會裡，卻是個榜樣，
她一一一我們永遠永遠的勝利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