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妳嫁給我吧

好友
聽過這句話了嗎？
"請你嫁給我吧！"
就好像老爺說的：我好久沒有結婚了！那樣。
如今時興自由戀愛，誰比較想結婚？
想結婚的，就自己說去吧！

我的大姑姑，十五歲的時候，就結婚了。
那個年代，家家都希望增加人手，可以幫做農事。
所以大姑姑是從這家，轉移陣地，忙到那家。
媒妁之言，又是小小年紀，互相都不知底細。
可憐，姑姑還是個缺乏母愛的傻丫頭，
就做了大家庭裡明爭暗鬥的小媳婦。

大姑姑沒有聽過浪漫的：請你嫁給我吧！這類的話吧！
總之，她的一生就被決定了。
從出生開始，墊張矮凳板，就和大灶搏鬥。
結婚，並沒有轉運！
反而被迫長大，多了個枷。

姑丈是個大戶人家的油滑子弟。
沒幾年，小兩口就被逐出家門。
在農業社會又是個大家庭，好吃懶做總是大惡不赦。
姑丈一生和酒與賭，結不解之緣。
使大姑姑帶著孩子，過著遷徙流離的生活。

大姑姑到底有多少孩子，我們也不知道。
不斷的生，沒錢時候，就去賣孩子。
一家人東遷西徙，最後，輾轉流浪到東部花蓮，
更和娘家失去了聯絡。
記憶裡留住一個男孩一一一我的表哥，
他在家裡也待不住，因為經常進出監牢。

大姑姑是長輩，又長年漂泊，
我無法了解她的心事。
她有時間想心事嗎？
她當然有過二八年華，但是，可曾築夢？

她的夢又是甚麼？
是"請妳嫁給我吧？"
她活到八十八，臉上總是掛著靦腆的微笑。
她是我的大姑姑，
一個我無法忘懷的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