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初夏光影

好友
其實紐約之春，已經接近尾聲，接近初夏，
來到紐約，是截然不同的場景，
但是最最不同的還是，這兒的空氣。
我說的是長島。
長島依偎著海灣，有海洋調節著氣候。
空氣清新，帶著花香、鳥語，處處生意盎然。

經過長長的冬眠，
萬物都蓄勢待發，
因為是過客，每一個發現，更覺得新鮮。
譬如幾片橡樹的落葉，和飛翔的楓樹果實，
連綠油油的青草地，都是清香誘人，
忍不住要打幾個滾的。

這兒還有讓我心儀之處。
那是因為住宅和商圈區隔，
寧靜的住宅區，安靜得讓你不由得，屏住呼吸。
走在人行道上，兩旁的參天大樹，
你，只是其中的一小點，
幾乎沒入整個綠意中，消失無蹤。

人變得渺小。
是在大自然之前，變得謙卑，
在你熟悉的生長地方之外，還有不同的時空環境。
清晨的鳥叫，就是陌生又有趣，
一連串的銀鈴，感覺就是呼喚，
呼喚巢中的幼兒，出來學飛，聲聲充滿"試一試"
"試一試"，
那種溫柔的鼓勵，而你說，是知更鳥婉轉的歌聲。

每一戶人家，大概迫不及待，
在雪融之後，早把矮牽牛或鳳仙種下，
垃圾車送來肥沃的泥土，
堆進去年生長的地方，一些玫瑰、薔薇、杜鵑，
以及太多不知名的花，
一夜之間，發芽、抽絮、開花。
記得你前些時，寄來融雪之後的第一枝芽兒，照片中還披著雪衫，
如今已萬紫千紅。

許多人家，都種植著薔薇，
就像今年台灣的九重葛一樣，
開得花團錦簇，爛漫似錦，
把屋舍裝點的像童話中的世界，
想像著屋子裡，有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
在窗戶上，還掛著殘雪。

大家都互相尊重，各自的隱私權。
除了進出車庫，或者整理花園，鮮少聽到喧嘩。
也不會因為捕捉陽光，而在門口晾曬衣物。
甚至，剪修草皮，也像修裡男主人的鬍子那樣勤快，
為了不致影響社區觀瞻。
車子就停在家門口，下班下課的時光，
顯然是一家人，充分享受天倫之樂。
因為居家生活，就像上班一樣被重視，而清楚劃分的。

這是我的初體驗，
你一定以為理所當然，
就好像今晚，我看到的螢火蟲，在夜空閃爍，
多麼令人興奮。
因為家鄉的田野，
螢火蟲和星光縱然閃爍，也是光影稀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