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灑翟山坑道

 

好友：

瞭解金門最方便的方式，
就是參加金門的觀光公車旅遊，
這觀光公車暨經濟又實惠，
它分成A、B、C、D四個半天的觀光路線，
其中A線，有個參觀翟山坑道的行程。

那天，我來到翟山坑道大門，
住了幾天金門，在這兒，
才有往日，軍中基地營區的影象。
"勤勞檢樸"，"重法務實"，
"親愛精誠"加上，一片紀律和肅穆的氣氛，
失落在從前，那個年代的那個社會，
這是令人懷念的記憶！

頭上有一棵棵高大的榕樹遮蔽，
原來是來到兩山之間的凹地，
構築了這隱蔽的基地。

洞口有國軍施工用的帽子，一如昔日，
一排排，整齊的掛在那邊。
摸一摸洞的兩壁不甚整齊的岩塊，
才知道，那是堅硬的花崗岩一一一
一一一間雜一些石英、片麻岩一一一
過去戰士們，開拓出來的，
鋼的紀律甬道，寬闊而堅固！

從坑道一路向下走，
有些兒陡峭，甚至有些地方，還需借助樓梯，
參觀的人，被環境感染，一路靜悄悄，
忽然，像被亮閃閃的水光嗆到一樣，
眼睛一亮，
是一個V字型的水道，
以為，是亙古就存在的寧靜海，
靜謐的，亮閃閃的，出現眼前。

殊不知，當年在砲聲隆隆之下，
它日夜忙碌，吞吐著戰地的人員和補給，
背對著槍林彈雨，
進出輸送一切，給這如蜂窩般的，
彈丸之地，
努力抵擋紅色星旗，越過台灣海峽。

那時台灣子弟，也是戰後嬰兒潮，
如今年過一十八，
一批批抽到"金馬獎"的男丁，
家族會用很隆重的儀式，
歡送他們光榮入伍。

而在金門前線，
槍林彈雨，是不分軍民地不斷砲轟，
所以他們百姓，各個是民兵，
人人需要參與訓練。
家中挖坑道，
活動在地底，尤其砲火猛攻的時候，
家園殘破，生計凋敝。

我在翟山坑道的水光中，
聽取導覽說著這些往事，
他們說到，開鑿這個坑道，用炸藥炸開，
以徒手和臉盆，和花崗岩石塊奮鬥，
那麼長，那麼深，那麼斜的坑道，
一小塊、一小塊，日以繼夜，
沒有多餘的工具，用臉盆搬離，
造就了，這戰地的補給秘道。

那瀲灩清澈的波光，當年一定染滿了，
十八歲孩子們的鮮血，
是他們的血汗，才保留住台澎金馬，
沒被戰火吞噬！
想到這兒，我的眼淚不覺暗暗盈眶。

那些血汗交織，還存活的熱血男兒，
如今已經六、七十歲的偉大軍人，
不知還記否？當年砲聲隆隆的艱辛時光？
那苦難的時代，
幸遇不世出的偉大將軍，
胡璉上將獨到擘劃，接續的劉玉章將軍等的領導，
才保住了，中華民國最後一塊自由淨土。

導覽員說要幫我拍照留念，
我回過頭去，
這片寧靜海，在寬闊的花崗岩洞中，
平靜得，沒有水花，沒有波濤，
只有幾縷日光，在水中閃爍。

耳朵也隱約平靜有交響樂，
在洞中迴旋、流蕩，用這樣，
來紀念"那個年代"！
讓後人"不可忘懷"那個年代，
這是饒富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