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的新感動

好友：
春節陪媽媽回娘家，
已經成為一年的開始，最快樂的事。
媽媽的娘家，有生身父母家和養父母家，
她每年都要探望她的兄弟們，
去看望她想念的四、五個舅舅們。

看著媽媽高興，我們也分沾喜氣，
媽媽轉眼就要度米壽了，
阿姨、舅舅們年歲也不小，
聽著媽媽，一路上述說他們的一生，
真是一本本的故事書，
那是多麼真實而耐人咀嚼！

首先，我們先到媽媽的養妹家，
阿姨得了巴金森症，已經好幾年了，
此次看到，情況更加嚴重，
腳步躑躇，雙手抖動，
如今痀僂著身軀，高大挺拔不見了，
誰會相信，當年，
她曾是某大保險公司的高級主管？

但它能記住我們這些外甥女的名字，
一一點名，卻讓我讚嘆。
我告訴姊妹，阿姨夫婦一生恩愛情深，
姨丈去世，加速阿姨的病況惡化，
當年，姨丈喜歡送飾物給美美的阿姨，
還要求阿姨，立刻就要穿戴在身上，
啊！往事如雲煙！

接著我們到小舅家，
雖說小舅也快八十歲了，
舅媽不斷叨絮，昨天發生的大事，
原來小舅昨天下午，騎了摩托車出去，
到晚上，七、八點還沒回來，
正要報警，小舅一臉驚嚇拉車進來，
這些年來，他的記憶力衰退，脾氣變壞，
已經到要掛名牌的程度了!

想當年，小舅竹師畢業，
除了教書，還喜歡研究電機，
自己有工作室，
將時鐘拆了又裝，裝了又拆，
製作成會報時，會定時敲響鐘聲的時鐘，
全省各地的學校，訂單絡繹不絕！

回頭往附近住的大舅舅家，
大舅本是繼承媽媽養父的工作，
學得一身好手藝，
這個大舅媽是個繼母，照顧前妻的兩個小孩，
大舅卻在外另築家庭，直到如夫人去世，
才死心踏地的回家。

而大舅媽三、四十年如一日，
種菜養家，從來沒有怨言，
都快八十了，身體依然健朗，
如今，一星期三次，賣菜從竹東賣到台北，
大舅很負責，將菜保送上車，
舅媽中午賣完就回家，規律、平順的生活著，
夕陽無限好，大舅媽的智慧，就是腦神在在！

從大舅家出來，我們直驅九讚頭，
前往媽媽的生身父母這兒，
這個親舅已經九十一歲了，
他七十歲左右，經過直腸癌開刀之後，
從此過著怎樣的生活呢？
我很好奇，只知起先是釣魚，
從尖石流出來的乾淨山溪水，和乾淨的空氣，
讓他很快恢復健康。

後來內灣線重新整頓之後，
在他的後院到鐵道之間，有塊空地，
舅舅開闢成菜園，
表弟特意買來，好幾車 肥沃的田土，
弟妹按季節上市場找菜秧，
外勞則早晚會來澆水。

全部的人，都推動九十一歲的舅舅勞動，
鬆土、撿石頭、除蟲，
老舅舅還負責去疼它、愛它、關心它，
加上雨水和太陽，
不知不覺的，
大家都健康、有生氣啦！

舅舅的生活方式，也帶動所有姨丈，
有的寫毛筆字，有的下棋、、、
姨丈們年紀也相仿，
一樣的，帶動家人
在山下，種香蕉等等季節水果，
連表弟年紀輕輕，也喝起老人茶，
於是生活的藝術，
就洋溢出來了！

離開喧囂的城市，揮去一身塵垢，
領略親人之間，
濃濃的互動，
親切的鄉音，帶我們回到童年，
那時，媽媽過年才能回娘家，
我們青梅竹馬，表弟妹快樂的玩在一起，
只有大年初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