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
自從金門開放參觀以來，
已經好幾十年了，在我的腦海裡，
還是一些刻板印象：
第一是外島，必須乘船或搭機。
第二是戰地，景觀嚴肅、單調。
過年前，第一次去金門，
顛覆了我多年來的固著印象。
第一眼，我發覺金門是多采多姿的，
從前夢裡的金門，是劃一的草綠色，
和八二三烽火連天的煙硝味。
現在的金門，
重現兩岸對立之前的美好時光，
先民從古來往中國，
和對岸的漳、泉只是一水之隔。
一些書院、官府、居民建築藝術、、、
兩岸關係改善後，
如今陸陸續續被重視，被重新整理修繕。
於是在在證明，金門文化和大陸不可分，
尤其明、清之時！
關於一些婚喪喜慶儀軌，戲曲音韻，
才被發覺，都有璀璨的一頁，
民情風俗，大宴小吃，
它和閩南、僑鄉，三地是息息相關的！
當然經過兩岸熄火之後，
多年來的休養生息，這海上的珍珠，
又煥發它自然的光彩，
雙鯉湖濕地，
更是野鴨燕鷗，南飛的中繼站。
那天，一隻台灣難得一見的"戴勝"，
正戴帽、昂首，在民宅屋脊上暫停，
卻讓朋友張口結舌。
朋友說，就在浯江口附近，
一片雜木樹林邊，
每到黃昏，一群鸕鶿，
好像下班，鋪天蓋地的降落下來，
在枝頭上佇立，和黃昏夕陽，
蔚為奇觀，一紅一黑相輝映。
藍藍的天，白白的雲，高高翹起的屋脊，
和平的鳥，飛來飛去 ，
自由的空氣，流動在整齊的街道，
這是我對金門的第一印象！
好友：
前些時候，聽媒體人于美人，
在節目中，
說出"天缺人補"一句話，
它像個警鐘，
震撼了我！
她的晚間節目，經常替弱勢者發聲，
藉公共媒體的力量，
想尋找更多援手和助力，
希望大家，發揮人溺己饑的愛心，
讓社會更溫暖，更有人情味。
從前在啟智班級任教，
那是可受學校教育的輕度智障孩子，
我們和家長，努力教導他們，
開啟他們的潛能，
都希望孩子們長大後，能自力更生，
不要造成社會的種種負擔。
教育家更一直呼籲，早療的重要性：
我們努力的，只是輕度智障那一塊，
其時，中重度智障那部分呢？
那些父母和老師們，
帶領起來就更辛苦，
訓練時，成就感是重複的零，
挫敗感、無力感經常出現。
尤其是一些家長，還有生活上的壓力，
還有其他的孩子要照顧，
還有年邁的父母要奉養，
真是蠟燭兩頭燒呀！
如果遇到多重障礙者：
或者，缺少肢體或某種器官；
或者，心理上某些情感缺陷；
或者，連呼吸都不會、、、
父母們面對這些，老天爺贈送的"禮物"，
連抗議的時間都沒有，
他們急著找專家，找援手，還要吃飯！
旁人能冷眼旁觀，說活該嗎？
"天缺人補"，
基於生命共同體，基於整個大社會，
基於生命的試煉和成熟，
我們都該有錢出錢，有力出力！
基督徒懇切的說，那是"化了妝的祝福"。
幸而這些障礙者，
老天爺也會給他們另類的祝福，
他們或許有甜蜜的微笑；
他們或許有黃鶯般的歌喉；
或者孔武有力、、、
引導著常人的世界，走向真善美！
"天缺人補"，
代表只要合作，人定勝天，
代表人溺己飢，是成熟，
代表生命經撞擊，才可以得到圓滿！
天人合一，方是極致！
好友：
年後，又回南部一趟，
除了修修牙齒，主要是探望親友。
是否人老了，會開始念舊？
當然，他的兄弟們，可以再度敘敘，
讓一星期洗腎三次的四弟，老淚縱橫！
而我也難忘瑣瑣碎碎的一些事情：
想當年，
婆婆在南部，全靠兄弟他們照顧，
至今仍是感激，他們的無私支持！
我們為工作，只能假日回去虛晃一遭，
每次回北部，便感到很多的抱歉。
後來老人家去世，
我自己已成習慣，隔段時間便回家走走。
回家就得打擾兄嫂，
雖是老爺的親兄弟，
彷彿我沾了更多的光。
當我去找同學時，二哥只要有空，
他就會載我去。
雖然不像老爺那樣多話，
但是我可以感覺得出，他的誠意。
在二嫂那兒體會更多，
假日，她會叫二哥，載我們出去走走。
她知道老爺愛吃故鄉的菜色，
每次回家，無論多忙，也盡量準備，
光是一樣皇帝豆，老爺百吃不膩，
不是季節，也設法去張羅，
她彷彿就是老爺的媽媽！
家很小，她們的孩子又全都住家中，
如果我和老爺一起去，
她們乾脆讓出主臥室，讓我們使用，
雖然老爺有夠大牌，沒感覺，
我還是過意不去！
如今他們已經年過七十，
還到工地貼磁磚，賺取微薄利潤，
一來他們說，那是身體動動，保健康，
二來，她們似乎還需要這些買菜錢。
二哥一生沒有轉換跑道。
都是他們四個兄弟當年，聽取父母安排：
做金，開鐵工廠；做木，蓋房子；
她們夫妻倆，則一起做土水，養家活口。
誠誠懇懇，兢兢業業，
大家都沒有怨言！
沒有因為老爺從小，離家去讀書，
因而內心有過不平一一一從來沒有！
過年時節，二嫂在下工後，
還不忘寄來，故鄉應景必吃的粽子，
讓我們解饞。
老爺每年更上臉一一一討吃菱角，
那是他兒時，家住蓮池潭邊的美味零食。
老爺家兄弟四人，各有際遇，
而二哥二嫂兩人，一直保持原味，
其實，原味才是真味！
在此祝福她們，永永遠遠，
身體健康，一家大小平安幸福！
好友：
我家老爺真老了，最近突然不一樣，
主動連絡老同學，
還當起校友會理監事，
日昨回南部，又約同學見面，
說要一起吃飯！
尤其他的小學同學，
從年輕大家就認識，常常見面，
如今在一起，大家都已退休，更添親切，
聊著、聊著，好像一家人，
東西南北，話題輕鬆，
老爺停下筷子好，口沫橫飛，顧著講話，
幾乎忘了吃飯。
做過區長的阿博，
曾經呼風喚雨風光過，
一直輾轉，當公職要務，死忠的黨員。
自從太太生病後，萬緣放下，
又經折翼之痛，退休專職作志工，
和我聊著"心經"的不思議，
他說，他的夫人，臨終沒有病苦。
和老爺在廟裡拼聯考的阿明，
因為他的父親，是廟裡的廟公，
從小被教育成為，一板一眼的乖乖牌，
長大後卻是軍中的司法官，
和老爺這廟裡玩伴，
一文一武，卻沒有影響他們的友情。
彷彿沒多久之前，那時他才新婚，
蜜月到台北，還住過我們家，
一眨眼，已含飴弄孫。
退休生活，
是將住家頂樓，打造成花園，
我參觀過，鬧中的鄉村風，蔬果自家種，
他得意的說，花園可以讓他忙一整天！
另外一個老同學阿煌，還兼補教界名人，
從任職學校到退休，蠟燭兩頭燒，
一直是忙著、忙著，忙得昏頭轉向。
和今天的感覺，完全不同，
他說如今已是"不管部部長"，
閒閒沒事，在花東租個房子，常去洗溫泉。
另外的那個小兒科醫師，夫人也是醫生世家。
年紀輕輕，結束營業，
和妻子雲遊四海！
先生靦腆，由夫人向老爺討教攝影，
想來，會有新的出發。
男人的話題，談起抽菸、喝酒、吃檳榔，
最後，繞到玩股票的事兒。
引起一位田喬子同學嚷嚷！
他說輸掉上億房產，還不知回頭。
直到有一天，左臂疼痛，
復健醫生建議他，去看心臟科，
診斷之下，
直接送入病房，做心臟支架，保住了性命！
從那時起，他洗手作羹湯。
我說：你真厲害，說戒就戒了！
他說，厲害的是他太太，
晚上九點一到，必就寢，
清晨準時起床去運動，只是冬天有些受不了！
最誇張的是：
吃飯要算熱量，不得有誤！
幾個老男人的聊天，我聽得津津有味。
好友：和妳分享，白居易的禪詩一首。
感 悟 妄 緣 題 如 上 人 壁
自從為騃童， 直至做衰翁。
所好隨年異， 為忙終日同。
弄沙成佛塔， 鏘玉謁王宮。
彼此皆兒戲， 須臾即色空。
有營非了義， 無著是真空。
兼恐勤修道， 猶應在妄中。
還記得嗎？慈烏夜啼那首詩嗎？
我們曾結論：他的詩，
言語通俗，老嫗能懂，童騃能誦。
是成熟到，不著痕跡的流暢通順。
加上晚年好佛，更有一層新領悟！
自號香山居士，真是"樂天"而"無著"。
你以為如何？
所以我只能說出，我欣賞的文句，
因為，那是讓我心開意解的意境，
你也說說看，你的觀點，
讓我也分享！
童騃到衰翁，點出人物的時間點，
是從少到老，好幾十年，
幾乎是一輩子，所"好"隨年異。
沒錯，少年和老年喜好有差異。
但是，為"忙"終日同，
忙、忙、忙、、、，也茫、茫、茫！
為啥昏了頭？
弄沙成佛塔，鏘玉謁王宮啦！
"彼此"是你我，"須臾"是時間，
哈！哈！你我都一樣，沒有人例外，
勾心鬥角，玩了老半天，
也是黃粱一夢的"須臾"。
那要如何呢？
那麼到佛寺裡，和出家人問訊請教吧！
因為"有營非了義"，
一生營營役役，有志之士終究以為、、、，
、、、有些惘然，有些欠缺！
大師說"無著"，
於是你就很努力去下功夫，
到百貨公司，想起"無著"，不買了，
吃飯、睡覺也想起"無著"，
努力的結果，更睡不著了！
到處努力"無著"，到處沒著落！
只因"勤"修道，猶應在"妄"中，
過猶不及嘛！
反正"汲汲營營"的事情，
都是"妄"。
放輕鬆，放輕鬆，放輕鬆、、、
沒有理它、、、
好友，
請你理理我喲，
交換意見吧！
一刀砍下來，只要別太用力！
好友：
雖然，看不到月老，
但是，我相信祂的存在，
媽媽天天叨唸，弟弟的女兒：
除了上班，整天都窩在家中，
怎麼有機會，碰到合適的對象?
的確，想要月老點名不容易，
除非姻緣到了；
想要碰到合適的，那就更難了！
世間，亂點鴛鴦譜的，大有人在，
難怪，離婚率一直居高不下，
讓老人家搖頭。
古時候，老人家的婚姻又是如何的呢？
大部分是媒婆吧！來來去去成全，
結婚第二天才看清對方面貌，
卻能死心塌地，開始談戀愛，
一聲的認定，一生沒說一句"愛"，
照樣能白頭偕老。
那時候的月老，輕鬆多了，
我的媽媽是童養媳，
本來，她的祖母，趁她媽媽一一一
就是我外婆，
上山採茶的時候，
將她送給她的養父母。
我這養外婆，是專程來找媳婦的，
找來娃娃想要給舅舅作新娘，
那是客家人的習慣。
他們也把自己女兒，送給別人做媳婦，
每家媳婦都是如此，方便調教到長大！
那時的月老，真的輕鬆多了，
他們的父母，主動撮合，
月老自己當！
小時候，媽媽覺得養舅，從小老是欺負她，
而長大後，養舅又離家出走。
有另外的月老出現，
爸爸就意外的娶到媽媽！
後來，也有人依樣畫葫蘆，
爸爸的金蘭交，也自己當月老，
想和我們家結親家，
他說：姐姐也好，妹妹也好。
於是，妹妹成了他們家的媳婦，
幾十年過去，如今他們家花果滿枝，
兩位結拜之交，一定含笑九泉！
他們自己當月老，
爸爸說，我的大女兒有對象了，
一句話替我解圍，我的命運也就改寫。
當年如果親家堅持要我這個姊姊，
當他的媳婦、、、、
呵，月老安排人生，真是太玄妙了！
我家老爺，也經常搶當月老，
兒子看上的幾個女朋友，
都不是爸爸的理想媳婦人選，
老爺下了一些險棋，做了其它安排，
調兵遣將的結果，
兒子乾脆飛到遠遠的外國，
不跟你攪和啦！
月老幫幫忙，讓宅男、宅女們結連理，
但是千萬不可亂點鴛鴦譜喲！
好友：
從大湖轉進內溝溪，追尋鳥蹤，
聽說有知甚麼鳥來著！
走一走只有叫聲"嗶一一一"的紅冠水雞，
牠悠游水中，
老爺說那也不是鳥！
他的慣例，輕易看到的，都不是鳥！
我說，對！牠不是鳥，是雞！
從土地公廟往裡走，
沿路有很多聰明的踏青人，
他們不和人擠百貨公司，
來這兒，和親友結伴，吸收新鮮空氣！
真是不錯的選擇，
說說笑笑在這過年時節！
走出三教山，車子往裡開，
就是內溝溪景觀生態步道，
是很平坦的步道，溪在路旁，
整治得很乾淨的兩岸，不是菜園，就是綠蔭，
溪邊還有低平的步道，方便親水，
不時有郊遊的人，三三兩兩結伴而過。
老爺還是找鳥第一，
他識途老馬，一口氣往一個山坡爬上去，
那是個道觀，
已經很久了，每天下午有藍鵲飛來吃點心，
呼朋引伴的，蔚為奇觀，
今天仍是成群結隊在樹上啁啾，
只是樹枝搖曳，不容易拍照，
還好在小水塘，照隻曬太陽的慵懶烏龜。
車子往產業道路，繼續前行，
老爺說，給你開開眼界，
轉個彎，眼前一亮，是兩個寬闊的魚池，
叫我開眼見，還問我要不要釣魚？
阿彌陀佛！真是餿主意。
但是我卻被這些景象吸引，
哇！好多人坐在池邊，專注的盯著池裡！
沒有交談，沒有一叮叮聲音，偶爾抽根菸，
趁春節，辛苦的人們輕鬆一下，
一竿在手，悠哉！悠哉！
涼風習習吹來，
淡淡的二月天，陽光暖暖的照在魚池，
我想看清，裡頭有多少魚？
老爺卻 叫我站遠點，別被甩出的魚鉤鉤住！
那些釣魚的人定力真夠，
一動不動。
忽然，水文動一下，立刻察覺，
慢慢拉，慢慢拉，稍稍提起，
大網伺候，一條大魚入網，
轉眼將魚鉤剝開，又將魚放入水中，
那是約定，自帶傢私，釣樂趣，
一整天200元！
這兒已到盡頭，轉彎另找新路，
那頭土地公廟邊，放了好多車子，
是甚麼地方，又有啥新玩意兒？
原來路邊好多菜園，
我家老爺這下看不懂了，
每個菜園，為何被整理得清清爽爽？
青菜有茄子、紅蘿蔔、青江菜、花椰菜、、、
當然，少不了年菜主角大芥菜，
一畦比一畦肥大、嫩綠！
菜園裡，還有小朋友們在動手幫忙，
我一下子明白了：
那些出租的菜園，讓親子同樂，
大家比成果，還輸人不輸陣！
稚嫩的，愉快的聲音，洋溢了滿山林。
住在這兒的人，更有福氣。
好山好水，還有好活動：
菜園旁邊，被裝扮得美美的，
花開滿庭院，
很多人停在一棵杏花旁邊，鎂光燈猛照。
那個大石敢當旁邊，杜鵑搶頭香。
我們也來湊一下，
杏花開得正熱鬧，謝謝哪個風雅住家，
在農舍屋前屋後，
如國畫般，布局巧妙，
又不會打擾私人地區，
能將美景無私的分享給路人。
期待夏天，石階下的魚池裡，細碎的睡蓮，
在慢慢滋長！
花開時又是另個光景！
啊！美麗的步道一一一
一一一在內溝溪！
好友：
我家屋旁，也有棵老樹，
看著他從幼苗，開始茁壯起來，
我家屋旁的老樹才七十而已，
冬天葉子有些凋落，
樹幹粗壯，枝枒賣力伸展，
但是，顯然歪斜得有些離譜。
別人是這樣看他，
但是，他還是大搖大擺，不以為然。
他的棕鬚或者、、、，或者是他的氣根，
以及他的枝葉，一向大剌剌的向外擴張，
生命對他來說，占地盤第一、、、
只有自己！
這棵樹老了，
但是向來只顧向外伸展，一意孤行，
根部有些鬆動傾斜，他也沒在意！
鬚根凌亂招搖，
枝葉在空中飛舞，
要繼續施肥？還是撐個支柱？
扶直怕斷，真費思量！
好友：
春節陪媽媽回娘家，
已經成為一年的開始，最快樂的事。
媽媽的娘家，有生身父母家和養父母家，
她每年都要探望她的兄弟們，
去看望她想念的四、五個舅舅們。
看著媽媽高興，我們也分沾喜氣，
媽媽轉眼就要度米壽了，
阿姨、舅舅們年歲也不小，
聽著媽媽，一路上述說他們的一生，
真是一本本的故事書，
那是多麼真實而耐人咀嚼！
首先，我們先到媽媽的養妹家，
阿姨得了巴金森症，已經好幾年了，
此次看到，情況更加嚴重，
腳步躑躇，雙手抖動，
如今痀僂著身軀，高大挺拔不見了，
誰會相信，當年，
她曾是某大保險公司的高級主管？
但它能記住我們這些外甥女的名字，
一一點名，卻讓我讚嘆。
我告訴姊妹，阿姨夫婦一生恩愛情深，
姨丈去世，加速阿姨的病況惡化，
當年，姨丈喜歡送飾物給美美的阿姨，
還要求阿姨，立刻就要穿戴在身上，
啊！往事如雲煙！
接著我們到小舅家，
雖說小舅也快八十歲了，
舅媽不斷叨絮，昨天發生的大事，
原來小舅昨天下午，騎了摩托車出去，
到晚上，七、八點還沒回來，
正要報警，小舅一臉驚嚇拉車進來，
這些年來，他的記憶力衰退，脾氣變壞，
已經到要掛名牌的程度了!
想當年，小舅竹師畢業，
除了教書，還喜歡研究電機，
自己有工作室，
將時鐘拆了又裝，裝了又拆，
製作成會報時，會定時敲響鐘聲的時鐘，
全省各地的學校，訂單絡繹不絕！
回頭往附近住的大舅舅家，
大舅本是繼承媽媽養父的工作，
學得一身好手藝，
這個大舅媽是個繼母，照顧前妻的兩個小孩，
大舅卻在外另築家庭，直到如夫人去世，
才死心踏地的回家。
而大舅媽三、四十年如一日，
種菜養家，從來沒有怨言，
都快八十了，身體依然健朗，
如今，一星期三次，賣菜從竹東賣到台北，
大舅很負責，將菜保送上車，
舅媽中午賣完就回家，規律、平順的生活著，
夕陽無限好，大舅媽的智慧，就是腦神在在！
從大舅家出來，我們直驅九讚頭，
前往媽媽的生身父母這兒，
這個親舅已經九十一歲了，
他七十歲左右，經過直腸癌開刀之後，
從此過著怎樣的生活呢？
我很好奇，只知起先是釣魚，
從尖石流出來的乾淨山溪水，和乾淨的空氣，
讓他很快恢復健康。
後來內灣線重新整頓之後，
在他的後院到鐵道之間，有塊空地，
舅舅開闢成菜園，
表弟特意買來，好幾車 肥沃的田土，
弟妹按季節上市場找菜秧，
外勞則早晚會來澆水。
全部的人，都推動九十一歲的舅舅勞動，
鬆土、撿石頭、除蟲，
老舅舅還負責去疼它、愛它、關心它，
加上雨水和太陽，
不知不覺的，
大家都健康、有生氣啦！
舅舅的生活方式，也帶動所有姨丈，
有的寫毛筆字，有的下棋、、、
姨丈們年紀也相仿，
一樣的，帶動家人
在山下，種香蕉等等季節水果，
連表弟年紀輕輕，也喝起老人茶，
於是生活的藝術，
就洋溢出來了！
離開喧囂的城市，揮去一身塵垢，
領略親人之間，
濃濃的互動，
親切的鄉音，帶我們回到童年，
那時，媽媽過年才能回娘家，
我們青梅竹馬，表弟妹快樂的玩在一起，
只有大年初二！
好友：
有幸參觀過許多國家的植物園，
遺憾的是，多半遺忘。
其中我比較喜歡"嬌媚的花園"，
最最讓我難忘的是：
美國賓夕佛尼亞州的長木花園。
那年去的時候，托兒子的福，
來到這個不知名的地方，
媳婦帶著以樂，留在入口處，
讓兒子帶著我們盡情參觀，
印象中，暑假時期，繁花盛開，
從露天到花房，從熱帶到寒帶，真是目不暇給！
讓你徜徉在十六世紀以來的塑像花園，
走一走，不知不覺掉入，
大蓬裙、小洋傘的時代，
感謝當年通用公司的杜邦先生，
為了拯救森林，買下了這個1700年代的花園，
保留了這麼一個花團錦簇的花園！
這次來到廈門萬石山植物園，
也感覺出它那獨特的地方，
顧名思義，它以石山命名。
一進門就得上台階，分明給你顏色瞧瞧：
但也因此，往往柳暗花明又一村，
經常讓你耳目一新。
蜿蜒上去，居然是個湖，
湖邊巨石磊磊，椰樹搖曳，
拱橋、涼亭被綠樹、石階圍繞，
冬天的南國，
因為處處巨石，只是蒼勁沒有凋零。
一個石洞，轉一個彎，又一個桃源仙境，
綠樹掩映，以為無路，迤邐而上，
又是宮牆綠瓦的寺院，
背後還有聳立的一座石山。
如果沿著車道上行，目標竟然是五老峰、鼓浪嶼。
喔！我是站在廈門的制高點喲！
可惜，已到關門時分，不敢冒險前去！
如果你飛到新加坡，去欣賞它的植物園，
在那麼迷你的地方，
卻有那麼壯觀的美麗花園，
只因它是依著山勢起伏，更見它的多樣，
它的多樣，是屬於熱帶植物的，
它的瑰麗，則由千姿百態的蘭花來展現。
人家說"解語花"，
此刻你就明白了，花真能解語，
我也一時變聰慧起來，
和他們對語，它們說：
它們好幸福！
我說：我知道，我知道！
在美西，去過仙人掌公園，
台灣的仙人掌，多半是嬌滴滴的小盆栽，
在仙人掌公園，
我被那巨大有針的肉質植物震懾，
也被它簡單、俐落的身材所醉倒！
當然，中國江南的園林，
到處九曲小橋，柳腰款擺，
或是菊花或是牡丹，隨著季節大剌剌的綻放。
但是，我最最難忘的則是：
上海植物園月季園裡的薔薇：
粉紅色的浪漫，在那朵朵的呢喃裡，
好想再結一次婚。
總之，走訪植物園，讓我的心胸開闊，
讓我心曠神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