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媽媽的心

好友：
她的牙齒零零星星在口腔裡，歪歪倒倒的，
頭髮稀稀疏疏挽在腦後。
好久沒見面，
不像前幾年在合唱團時，那樣光鮮亮麗，
還有，顯然她戴上了助聽器。

她從前是我們的主管，
個性豪爽，嗓門很大，很能同理學生，
所以一直擔任訓育的工作。
我喜歡她的個性，
對她很是敬佩又擔心，退休後仍時常想著她。

因為命運時常跟她開玩笑：
她的先生有個很熱鬧，很快樂的副業，
是打哪時候開始，我不甚清楚，
但是後來，為了圖安靜，
她乾脆將頂樓劃出，做為舞蹈教學的地方，
只是澎恰恰、澎恰恰的音樂，還是會飄到樓下。

為了今天的聚會，前幾天和她通電話，
我在電話這頭，費勁的喊著，
可是她告訴我，她聽不清楚，
總算說好見面時間、地點，
並告訴她，有哪些人參加。

好久不見，自己不知自己有否改變？
顯然，這位讓我佩服的老朋友改變很多，
聲音依然宏亮，大丈夫氣概也依稀可見，
可是眉宇之間，多了許多憂傷，
哀怨的說，先生怪她把兒子寵壞。

想當年，她的兒子為了考法官，
一心一意，閉門讀書，媽媽如何勸說也沒用：
還宣稱，沒有立業，如何成家？
年復一年，又等不到考運，困在家中，

最後，那顆柔軟的媽媽心，
等到的竟是如此的消息：

她告訴我，她的兒子中風了。